只是,二人依旧没有话题,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酒,宫女送了三次美酒,换了三次小菜,天已经入夜,华灯初上!
独孤秀已经是醉眼朦胧,数着自己面前的酒壶,突然怒气勃发:“我这是三十个,你那是三十一个,你小子凭什么多吃多占?”
龙择天也已经红了眼,数了数,果然自己比独孤秀多喝了一个,说道:“到你家里,多喝你一点酒怎么了?”
独孤秀一怒,将桌上所有的酒壶杯盘扫落在地上,经久不息的叮当琵琶声令屋外等候的宫女太监浑身颤抖,却没有一个人敢进屋,只是瑟瑟着,仿佛夜风真的很凉一般。
“这瀛洲的高粱酒淡而无味,哪像黔宁的黔水酿?你从大陆来,吃我的喝我的,就不知道孝敬一些黔水酿?”,独孤秀指着龙择天的鼻子,怒气冲冲。
龙择天嘿嘿一笑,瞬间,桌案上的黔水酿酒坛堆积如山,一脚在地,一脚踩在椅子上,“嘭”地一声打开一坛黔水酿,向独孤秀示威道:“还能喝不?”
独孤秀拿起酒坛,掌如刀,将酒坛的瓶颈瞬间切开,同样的姿势,挑衅似的看着龙择天,一扬脖,一坛酒瞬间一滴不剩!
二人继续不言不语,只留下酒水进入喉咙的咕咚声。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文华殿窗外,听着屋里的动静,但是没有一个人进屋。
咕咚声消失了很久,屋里没有一丝动静,文美儿和文红依担心,想进屋看看,被独孤无双阻拦。
屋内,如山的酒坛变得整整齐齐,码放在桌案上,二人对视,寸步不让,几乎是脸对着脸,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感觉到。
独孤秀的眼中有泪流出,却是无声。
龙择天的眼神却是精光耀眼,有自豪也有同情。
“黔水酿,我还能喝到吗?”,独孤秀颓然坐在地上。
龙择天同样坐在地上,与独孤秀肩并肩,一支手搭在独孤秀的肩上,说道:“只不过是酒而已,想喝多少,我都给你!”
独孤秀摇摇头:“我终究还是败了,败的一无是处!”
龙择天拍了拍独孤秀的肩膀,说道:“你还在计较个人的成败?我胜了,胜的不是我自己,而是龙洲的百姓。”
独孤秀还是摇头:“所说胜负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绿水长流,但是,大丈夫一世谁不求轰轰烈烈,谁不求个永垂不朽?你是胜利者,哪怕是在瀛洲,你都是胜利者,而我,是被你赶到这里的失败者。”
龙择天说道:“没有成功和失败,他们喊我万岁,是因为他们要把过好日子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只要这个江山百姓不满意,就谈不上成功。”
龙择天将独孤秀扶起来,二人继续坐在椅子上,龙择天说道:“几千年的王朝,让人们改变对皇朝及个人的盲目信仰是不容易的,就像是人们对未知事物总是报以探寻和恐惧一样。现在龙洲新国刚刚起步,内政外交千头万绪,有些国家因为我们不再对他们奴颜婢膝,捞不到好处就开始敌视起来,外患依然存在,何况内部还有不少像你这样一直不甘心的所谓失败者虎视眈眈?所以说,这个新国真的很不容易立住。”
独孤秀抬头,目光晶亮,看着龙择天,道:“我这个岛你要收回去吗?”
“有你在挺好的,我暂时不想改变!”,龙择天语气坚定:“你和玉秀国那些外大陆国家关系挺好的,而那些国家对龙洲新国都很抵制,我需要你这个窗口,都封闭上不好。而且,我需要有你这个岛来提醒人们,龙洲大陆依然没有完全一统,旧朝随时都可能复辟,新国的人们仍然需要居安思危,甚至时刻准备打仗!”
独孤秀苦笑:“看来,我还是要长期当你的敌人!”
龙择天道:“这个日子不长,到你我都升天以前,龙洲大陆必须完全一统。”
独孤秀摇摇头,说道:“我做了几十年的恶人,你是跟在我后边的善人,这日子我过够了!”
龙择天拍了拍独孤秀的肩膀,说道:“大奸大恶,大善大恶,你为我杀了很多人,才有了今天龙洲没有超大家族为祸,谢谢你!”
屋外,所有的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