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几乎是一座孤城,晏子怀自从进入蓟城,没多久就发现,自己的行动已经受限,除了这座昔日的皇都,别的地方,四周都是择天阁的天下。
西部的重耳,北部的阴蒙,东部的津浦萨胡,南部的中原,出了蓟城,不超过五十里,就是择天军的控制区。
这才明白了,龙择天放任自己的大军进占蓟城,原来是困住自己。
中原和泰鲁一带,刘白衣林秋风聂风司马环宇与李开麟的激战已经快到尾声,李开麟兵败退入大江以南不可避免,那么,宁都城保得住吗?李开麟想到在南方像在野人士那样放任纵横的独孤秀和西进北上的龙择天,两股势力将自己夹在笼子里,如困兽。
李开麟发现自己竟然接受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公孙峰大军已经占据了沪水,与宁都城遥遥对峙,陈龙自在沪水竖起择天阁大旗,就已经恢复本名陈潮夏,并自任沪水择天阁阁主,还起了个新官衔沪水城城督,意思是督管沪水城一些政务,并与公孙峰合兵一处,剑指宁都。
李开麟残兵重防宁都,他现在发现自己哪都去不了,往南有独孤秀,还有死灰复燃的择天阁,往北更不用说,那都是择天阁的地盘,李开麟发现自己争夺的天下竟然只有宁都城一隅,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
宁都城还有皇帝,新政帝与老臣旧子几乎荒废了朝政,连朝会都不开了。
但是,事情总得出个头不是,下一步怎么办?
李开麟让皇帝召开朝会,无论如何,在皇都的老臣旧子都要聚一下,分析一下时局,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早朝,说是早朝,稀稀拉拉到正午时分,总算凑齐了人,先期到达的人心情焦躁,面对乱糟糟的时局不免发泄牢骚:“龙择天两年前著书立说,说是三年,择天阁必定一统天下,如今快两年了,择天阁已经席卷大半个龙洲,偏偏这个时候,独孤秀竟然自立为王,跑到南边去学龙择天另起炉灶,朝中只有李开麟大人独撑危局,如今皇上不是修炼就是养生,好像是个局外人,这样的朝局怎么能令人安心?”
“就是啊,独孤大人好像受了什么委屈,撒手不管,在南越两香一带建立自己的势力,李大人损兵折将,孤掌难鸣,这天下真的快变天了!”
“别说了,皇上来了!”
群臣跪倒,山呼万岁。
新政帝向台下望了望,说道:“李开麟何在?”
众人随之左右张望,却不见李大人,不免狐疑:“怎么回事?不是李大人主持朝会吗?”
李开麟还没有来,大殿外却多了无数兵将。
大殿被围的水泄不通,接着又两道沛然的剑光浩荡而来,两把宝剑插在大殿门内,剑光闪烁的寒气令整座大殿都阴冷起来。
李开麟进门,带着无边的杀气。
新政帝抬头看了看李开麟,问道:“爱卿,这是何意?”
李开麟没有回话,而是转身看向束手而立的群臣,说道:“其实,我挺佩服龙择天的,他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是推翻这个腐败无能的朝廷!”
李开麟看着金旭光等人,说道:“自改良变法到武瀛抗战再到如今的统一之战,我看到是择天阁择天军从小到大从弱到强,看到的是择天军浴血奋战驱除外敌恢复龙洲,看到的是大道之法遍烧天下,我看到了龙择天的成功,看到了龙择天理想中的天下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下。通过他,我再看你们的时候,知道了什么叫做腐朽,什么叫做不可救药,连宝座上这个皇帝都像是垃圾一样,看着就令人恶心!如今择天阁星火已经燎原,推翻这个腐败王朝已经势不可挡,而现在,我看到的是,你们惶恐不安的作态下,那个想保住自己利益和性命的小人之举,其实,你们都该死,独孤秀之所以另立门户,难道不是看着你们恶心有关?尽管我和他势同水火,但是,看你们恶心这一点却毫无二致!你们恶心,真的很恶心!”
“无论是内战还是外战,朝廷军地方军择天军抛头颅洒热血,尽管目的不同,但是,他们战斗了,付出了,流血了,牺牲了性命了,而你们在干什么?除了饱食终日,惶恐不安的念念不忘的无非是自己的私心杂念,念念不忘的是自己的官职,自己的财富,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