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掌门师伯话。”真传弟子道,“弟子记得你在殿前的法旨是,您监理护门玄堂。”
中思弘呵呵一笑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你的确是个谨慎的弟子,知道吗,本座不吩咐并非忘记了,而是要看看你,到底会不会专门来找我,你来了,就说明你是个好孩子,奉公克己,今天起,本座升职你为护门玄堂右少卫。”
“谢掌门师伯。”真传弟子一阵兴奋,那可是连升两级了。
中思弘又问道:“传功让你怎么做的?”
真传弟子吓了一跳,如履薄冰的道:“传功长老吩咐,不用回复石龙关行营,说他们拿下石龙关就给些鼓励,倘若私自撤退,则不用请示,由护门堂执事弟子就地正法。”
中思弘眯起眼睛冷哼一声道:“奸臣误国啊,本座还未糊涂到那个地步。真这样,蜀山就垮了!”
真传弟子道:“请掌门至尊重新示下?”
中思弘道:“即刻回复石龙关行营:本座已知晓一线天战况艰难。但是没办法,打战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角色。门派有门派的难处和考虑,目前时机不成熟,断不能启用谭天纶,此点无异议。石龙关行营务必奋勇迅进,务求不丢失蜀山之脸面威严,不让玄机爷一世英名蒙羞。蜀山掌门中思弘,敬拜石龙关行营勇士。”
这几乎等于没说,和不回复也差不多,不过好歹是给了些石龙关作战的人面子,对整个蜀山也能交代过去了,真传弟子微微点头,又问道:“石龙关行营被范思哲法尊给予了临机专断之权,倘若事不可违,他们撤回蜀山,又该如何处理?”
中思弘迟疑片刻道:“他们已经成为了一群让大家都尴尬的存在,范思哲以护门法尊给的临机专断之权,本座虽能否定,但也不能随便作为,否则心就真的散了,心一但散了,要想在聚集起来,就难了。倘若石龙关行营真的撤回蜀山,也不能杀。你记住,倘若江云他们真的回山,只能拘押,不能杀,然后放出程思怡和倌思情,让她们来找本座求情,其后,本座会处罚石龙关行营,但会给大家一个面子,赦免其临阵撤退的死罪。就这样。”
“遵命。”真传弟子跪地磕头,寻思,太老奸巨猾了……
石龙关口驻地,一间如同大厅的石室内。
两个昆仑派真传弟子跪地,对那个优雅从容的小胡子道:“西来师兄。不能再犹豫,必须调整策略,做出必要部署。原本深入一线天的区区蜀山八个内门弟子不被咱们重视,认为是出自谭天纶的调虎离山谋略,作为敢死队,吸引咱们分散力量出击。但如今他们势如破竹,勇猛精进,深入一线天已经三日,连过两个关口,击杀我大昆仑真传弟子八人。这其中定有隐情,这群是否真是蜀山的内门弟子?虽然在传说中,江云也是个狠角色,但属下不信他能做到这个地步。属下怀疑,这行人真不是蜀山内门弟子,甚至是蜀山的真正精锐力量,谭天纶就隐藏在了其中。”
另一个真传弟子道:“西来师兄,兵者,诡道也,谭天纶将帅之才。西来师兄您固然是战略大家,但谭天纶也未必是省油的灯,您料定若是谭天纶出阵,必然绕开一线天,奇兵突袭于我部后方,所以集中力量,于石龙关大后方布下天罗地网阵。战术上,这固然是正确的,但目前所见,兴许谭天纶已识破了咱们的计划。务必调整战术,出奇兵,集中力量于一线天内,阻击那一行七人才是正道。否则依照咱们初期的布防,一线天内几个关卡,四人一组守关,如此力量分散,没有命令,他们即便着急也不敢轻举妄动,这实在是给予江云所部各个击破的机会!”
依照昆仑派规矩,“来”字辈就是现今的真传弟子,小胡子的字号中有个“西”,证明是核心真传,乃昆仑派四巨头之一护门长老弟子。
昆仑派的字号排位比其他地方复杂一些,但凡核心真传,除了有来字,也必然有“东南西北中”这五字当中的一个。且东南西北中五字,分别说明了他们是出自四巨头长老、或掌门红衣门下。
小胡子孟西来,还是一副锁眉头的样子,背负着手,颇有儒将风范,走来走去的走几步,又仰头看看大厅内如立体日月星辰图的光影,盯着其中的七个小点,迟疑了很久,还是不能决断。
孟西来淡淡的道:“传本座令,维持既定布防。不能擅离职守。不能分散力量减弱我部大后方的天罗地网阵,谭天纶乃是鬼神之才,真正的战术大家,受到蜀山保护,要围捕她只有一次机会。一但错过,往后就难了。本座还是认为,这一切是谭天纶的诡计,一但打乱部署,中了谭天纶之奸计被调虎离山,被区区蜀山七个内门敢死队于一线天内牵制我部主力,倘若那时,真出现谭天纶奇兵突袭后方,则我部行营危矣!将有负我掌门至尊的整个战略部署。一但我部行营栽在一线天,那就是吃哑巴亏,死了白死。因为我们伪装魔门出击,此举,也将沦为魔神绝宫的笑柄!”
两个真传弟子不服,但是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