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给你的,难道是给老娘的?”黄衣脾气很坏的回答。
“可这韩秀云是谁,为毛我没听说过?”江云很小白的问。
黄衣仰着脑袋道:“老娘又不是号码百事通,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呃对了,号码百事通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有时会在梦中听你说到这个词,我顺便拿来用用。”
“那咱们要不要回应?”江云又问道。
“随便,你做主,我不随便干涉你的事,会破坏了你的际遇。所谓字如其人,我不知道韩秀云是谁,但字体来自于性格和心境,是一个窗口,给你纸条的这个女人是个秀外慧中的绝顶才女。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黄衣也文绉绉的道。
于是,江云文绉绉的拿来笔墨,把笔放在嘴巴里舔舔,用近乎小孩的狗脚鸡字体写道:“我睁开眼睛就有梦想,但很模糊,我不知道是什么。就有这么矛盾,这不是我乱讲。对了才女,你呢,有梦想吗?”
写完后,江云把纸条塞入瓶子,把瓶子扔上空中,瓶子自己飞走了,这是一个奇怪的东东,它还会飞到原来的地方去,当然如同距离太远,内中的丹药真气耗尽,那就没办法了。
看着瓶子飞远后,江云还挥手告别,然后问黄衣:“对了,少年我的字写的怎么样?”
黄衣回答:“就和你的人一样弱智混乱颠三倒四,但力透纸背,毫无花俏,直接干脆,大气磅礴!总之所有令人发指的缺点、以及令人神往的优点集中一身,老娘我也不太方便给出一个词语定性了。”
“?”江云没想过会是这样,也不知道她这是夸奖还是贬低?
……
咦?
瓶子又来了。
许久后又一个漂流瓶过来了,还是有个纸条,飞到头顶的时候掉下来,砸江云脑袋上。
“你有完没完?难道说又有野生奥特曼,不是,又是野生番薯快熟了?”江云从脑袋上拿下瓶子来,迟疑着要不要看纸条。
万一看了,中计了对方奸计,她没完没了的纠缠,就麻烦大了。
迟疑了片刻,也不知道为什么,江云或许不喜欢对方这样的纨绔,不喜欢这样没头没脑的事,但是江云真的很喜欢看那手灵逼人,平凡又闪耀着智慧的字迹,那仿佛有一种纯天然魔力。
于是忍不住,江云拿出了纸条,还是那令人难忘的字迹写道:“我想见你,又有点不敢。所谓字如其人,云兄之字混乱又颠三倒四,直接又大气磅礴,我想象不出云兄是个什么样的人,害怕见到之后会失望,或者是会惊喜,也害怕你看我会是失望,又或是惊喜。”
第二断写道:“我的梦想是有天放下一切,带着行囊远走天涯,日夜相伴,孤独相随,于山水植物间,晒晒太阳发发呆。这就是我秀云心中之所想。对了少年,知道了我的梦想,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小家子气的肤浅女人呢?倘若是,那么不用回信,你我缘分至此,秀云不会在骚扰。”
江云嘴巴都是黑的,全是墨汁,但是到此又把笔送嘴巴里舔舔,写道:“我的确觉得你是个有病的女人,很烦人。但公正的说,你的梦想是我江云此生听过最带感最好听的,虽然我不喜欢,但不妨碍我尊敬。我没文化是个粗人,说不出香榭亭台细雨朦胧的语境。大的道理少年我也不怎么懂。你也说对了,我是个头脑简单的无文化少年,我之心中只有‘生死之交于瞬间,一怒拔剑于眨眼’,对应于你的‘晒晒太阳发发呆’,就当做一句诗送给你吧,通不通顺我不知道,反正我又不是秀才,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最好别来烦我了,这么做不是太有意义。”
……
透明的水晶瓶子漂浮在空中,越过了一座蜀山的山峰,最终于一片普通的一品农田处,掉落了下去,落在了戴着草帽,如同一个顽皮的农家女的韩秀云的青竹箩之中。
韩秀云也不立即看,亲手摘除了一棵带病的植物,之后又和那个外门农夫交流了几句,取下了普通的草帽,离开了田野。
韩秀云赤着一对美足,脚上有对诡异的脚铃,她靠在一块青石之上,晒着太阳,这才拿出瓶子内的纸条来观看。
这一看,韩秀云呆了许久。
她是个神奇的女人,看着纸条,时而微微一笑,时而皱下眉头,似乎她通过字体和语言,已经可以想见江云是个思维混乱又简单的粗人,可以想见他嘴巴上带着墨汁写字的苦恼样。但是这字,这文,除了数不清的缺点和语病外,端的是大气磅礴。
发呆了许久,韩秀云起身,从葫芦中拿出文房四宝,于青石上展开,一副女书法大家的态势开始书写,字体凤舞九天,端的是意境昂然。
但是内容很奇怪,只见她写道:“秀云以柔情,慧根,皮相,玲珑之心,无根之水,凑足三两二钱一分半味汤药,换你豪情天纵八百年,云兄以为如何,成交否?”
写完整理好,放入瓶子,然后放飞了漂流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