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竹屋的百丈里,开拓着一片茂密的深林,郁郁葱葱,过道岔口有数以千计的枝吖,随着风沙在四处飘荡,发出一些悦耳的自然之声。
竹屋正中的台阶处,有一片矮几,上面赫然有一场不能挪动的棋盘,黑白子在该有的地方庶落着,甚至已经落上尘灰。
“这棋盘是在当初发现这处居所的时候留下的,因为太过诡异,就任其放之任之了。”江思兰看许木心目光时有时无的飘向那边,这才打岔。
“可否让我一试?”许木心的确对这些有点兴趣,这才缕了缕衣襟向前走去。
江思兰也跟在许木心身后同他一起观望着:“这棋局杂乱无章,颇为蹊跷,着实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棋盘黑白两子都处在对立之位,分毫不差,没有多余的棋子可以使用,赫然是一盘死局,只是透着一股森然之气。
江思兰灵动的手指微微向前挪去,这才搬动其中的一子:“照理说,这不是最佳的选择啊?”
许木心会心一笑:“既然已成定局,我们又何必费劲心思的寻求出路呢?”
“这不是你的做事风格。”柳姜堰穿着青衣走来,衣料薄如蝉翼,吹弹可破,轻拢着他的双手,让他伫立在一边。
许木心看到此时的柳姜堰委实有点惊艳,眼神微敛,这才站了起来,侧过头看着他,含笑的反问:“病了一场,倒衬得你有几分扶柳之色呢。”
“你啊,唐突至极!”柳姜堰所以的甩了两下自己的衣襟,这颇有一种解释的感觉:“你看我现在是否有了些你的模样?”
许木心看着柳姜堰,宛若书生般的姿态,他神色清爽,嘴角含着碎发,有一种古色古香的气质在其中,这才笑道:“很好。”
“不过,真的不用拘泥于这些的,你什么样子都比不上真实的自己。”许木心思来想去,又补充一句。
江思兰随许木心一般看着柳姜堰,这才盈盈一笑:“还挺有那味的。”
柳姜堰这才有些敌视的走到矮几旁边,极其慵懒的坐了下来,这才举了举盖过手臂的青衣,撑着自己的后脑勺:“大字没识几个,品相上我也懒得装了,里里外外套了半个时辰,全都荒废了。”
江思兰听柳姜堰这么逗趣的模样,这才低头笑了一声,与之前受苦受难的柳姜堰相比,现在的他简直纯真的可爱,这样的他,那里还像动不动就掐人脖子,威胁别人的那个大魔头?
“聒噪。”柳姜堰猛地将身体往前倾去,这才斜着双目看着江思兰,眼神中复现轻蔑神色,仿佛谁也看不上般:“你那个玄挂之术,感觉还挺有意思的,要不给我玩玩?”
许木心看了一眼江思兰,让后者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后转过头似与柳姜堰对峙一般,江思兰甚至反问:“那你教我做面。”
柳姜堰面带不甘之色,这才与江思兰逼近,他眼神中带着些犀利的邪气,脸上却冰冷的让人后怕:“你别得寸进尺。”
江思兰也不是好惹的:“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好吗?”
柳姜堰稍微有点舒展的面容紧绷了一下,脸色瞬时沉寂,青色的衣襟四处飘荡,他把着的矮几几欲被他捏碎:“我从不求人。”
许木心有些难做的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这才拉开两人,他不得不赔笑道:“面我给你们两个做,两位觉得是否可行?”
江思兰抬头看着许木心,眼神中带着无尽冷意,这才回他:“好啊,就是不知道某人是什么意思。”
柳姜堰真的被气的几欲晕厥过去,他不想认输,可是也不想许木心为难,想到此处,他眼神稍微平顺了些:“可以。”
当竹屋再次升起一丝炊烟,阵阵扑鼻而来的饭香竟然使空气中带着一丝融洽的和谐气氛。
柳姜堰低头吃面点的模样很雅致,也许是这几日的竹屋生活,他的心性不在那么飘忽不定,所以安静起来的他,甚至带着一丝静谧的感觉。
许木心吃了一口面,这才道:“之前我们一直没有离开,是怕臧横的人伏击,可是现在看来,也是时机回去了。”
江思兰这才撑着下巴看着许木心,小脸在夕阳的微光之下愈发镀了一层金边,她点头笑着:“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带你认识几个人,介绍我们的关系。”许木心有些害羞的低着头,吸来一口面,这才又道:”说正经的,自然是找甄善美。”
柳姜堰在一边听得这个不自在,这才将手中那碗面往前一推,带着点油花的汤汁猛地溅在他的指腹上,半晌就红了起来,可是他仍然不忘了讽刺江思兰:“许木心的另一个爱慕者。”
“所以呢?为什么不烫死你?”江思兰不怒反笑,甚至不为柳姜堰所动。
“柳姜堰的意思是,我很抢手,你要警惕些。”许木心朝柳姜堰眨了眨眼睛,这才低头继续吃面。
江思兰赫然带着椅子往后挪了一步,这才神态自若站了起来,忽然之间,江思兰小女人的心思似乎被激起,有的时候她在想,许木心身边还是有挺多比自己更有能力的女人。
思及此,江思兰算不上是生气,甚至连吃醋都谈不上,只是想自己静静,这才回过头对许木心道:“我出去走走,不必挂念。”
柳姜堰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脸色,江思兰走后,他更是青衣轻拂,心情尤好的低头嗦面。
许木心虽比以前懂得女人些,可江思兰这冷冷清清的模样倒让他有几分低落,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了,许木心压根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这么多愁善感。
而柳姜堰却像是不问世事的谪仙一般俯瞰许木心这等为情爱忧愁的男人:“我不就随便开句玩笑吗?看给她多愁善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