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心的身体忽然僵住,手一滑锄头落在了地上,发出一丝声响,竟然震耳欲聋。
刚才还在说话的那人腰间穿透了一把剑,随着他倒下的时候,柳姜堰随之站在身后,许木心低头,眼睛不管多挪,却生生见他把剑拔了出来。
“私自出来做甚?”柳姜堰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这才提着剑走到了许木心的身边:“跟我走。”
“怎么了?太血腥了,害怕了?”柳姜堰淡淡的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头顶砸下了一丝冰凉,他染血的指尖只是平静的在虚空上一滑:“下雨了,快走。”
“你落下了。”许木心平静的走了过去,眼睛似是而非的看着柳姜堰,这才歪着头,一双手淡淡的抽出柳姜堰的手里的剑。
抬起被衣袂遮住的手腕,顺带着有些锋利的剑刃被他拿住,斜着身子踩着有些飘薄的雨水落在了许木心的脸上:“不能在疏漏了,即使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柳姜堰走了过去,抽出自家公子手里的剑,虽然生涩,但却麻利,他一只手扶着他的肩膀,这才有些欢喜的说道:“我舍不得你动手,就交给我吧。”
许木心抬起剑,剑锋一挪只想柳姜堰,他抬起头,脸上凉薄生寒,发丝顺着脸颊滑过眼角,他微微的颤了一下,这才道:“靠我远些,倘若我现在拿不稳它,也不好伤到你不是吗?”
柳姜堰看着就对着自己心口的剑,许木心的手腕没晃过,他竟然如此决绝,目光冰冷竟然多少有点震撼,最终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
许木心把手上的剑挪一下,才没至于直接穿过柳姜堰的身体,他声音中不在那么强势,只是道:“我们两个要齐心协力的不是吗?”
“你还需要试探我吗?”
“需要。”许木心收回剑的时候,只是往前走了两步:“你觉得那个铺盖上的老丈会不会出去宣扬?”
“他不敢。”柳姜堰微微地斜着眼睛看着那边已经抖不成样子的老丈,他神色冰冷。
“我没问你。”许木心挪着步子,只是拖着剑往旁边走,白净地脸上透着股捉摸不透的神色,这才走到了老丈的面前:“你说呢?”
老丈发颤好久,看着一会晃在自己脸上的剑刃闪闪发光,一会儿挪在自己的发梢之上,他缩了缩自己的身体,这才摇了摇头:“我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说的。”
“我相信老丈,更相信我的剑。”许木心斩断一丝发丝,这才笑了一声尽显苍凉:“别怕,好好记住今天自己说的话就好。”
许木心转过头,垂着的双目竟然多了一丝恍然:“看来要重新买菜了。”
“原来你一大早上出来就是为了买菜?你要笑死我吗?”
“不煮饭就闭嘴,采购去。”许木心把剑放在他的心口,让后者的柳姜堰摆着剑,他只是撂下这一句话这才迈出门口。
柳姜堰笑了一声,尽显戏谑:“在外面等我,有一些事情,只有做绝我才能放心。”
“要杀要剐你自便。”许木心没在管,只是迈着步子往外面走,他隐约的能听见那边的嘶喊声,虽蹙起眉,但目光中却是直直地看着前面。
似乎愣神好久之后,那声音停止的时候,许木心视线挪过去的时候,柳姜堰已经走了出来。
虽然柳姜堰也有难过,难过这血的教训终于让他家公子狠下心,可是他是个往前看的人,更多的是欣慰。
“听着声音,你是杀了他了,还是砍了他的手脚。”许木心问这话竟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
“你没叫他死,我遵从你,自然是叫他生不如死,顺带着让他闭嘴罢了。”
“闭嘴?却没死,莫不是将他的喉盖骨捏碎了?”许木心淡淡的说着,当他终于意识到善良是没用的东西,却比任何都抛掷而后快。
柳姜堰点了点头,这才抬起自己的双手晃在许木心的眼前,即使见他冷冰冰的不怎么吱声,却还是淡淡的说着:“想不想学?就那么轻轻地一捏,就碎了。”
“我不想在吃面了,酒怎么样?”过了半晌之后,许木心抬起头看着柳姜堰:“你觉得呢?”
柳姜堰忽然不在说笑,他就那样抬起头看着许木心,真的很想拍拍他的肩膀,叫许木心别那么紧绷,可是他还是放下了手:“我都无所谓啊,就是怕你喝不过我。”
许木心往前走了一步,这才在柳姜堰的身边低下头,目光中紧紧地看着他的手,这才拉着他:“那就背我回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