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受了一巴掌,但却觉得值当了。
“从没见你喊过疼,莫不是我涂抹的太温柔?”金和银只是将满是药气的指尖洗净,这才没来由的问了一声。
韶揽越似乎极轻的摇了摇头,这才站了起来,金和银尽数玩笑的脸只是微微的充满疑惑,这才道:“也罢,大概是嘴痛的厉害连张口都不便了。”
微微的将指尖浸透在毛巾之上,金和银这才偏过头,对颜香道:“整饬的如何?还有什么补缺的吗?”
颜香只是心不在焉,金和银是声音过了好久她才知晓,这才道:“都差不多了,这么晚了,公主确定还要出发去广陵庵?”
“也许在赶到之前还能看到秋日斜阳,为何不去?这宫里待的本已经烦闷至极了,她;倘若能走,真想去除了这宫里的所有地方。”
“公主为北朝祁公主身份尊贵,想去哪里不都可以,只要说一声,何苦如此心有所愁,我觉得不该不该。”
金和银却没在说话,因为她的眼眶有些红,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难受感,而在下一刻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广陵庵地带,蜿蜒成片的山脉,错综复杂的山丘,一个接着一个,铺设在这片广阔的地方。
绿色植被有些旺盛,竟然盘根错节的生长着,山间的顶端微微的横空拽起一坐寺庙。
攀阶而去,参差不齐,青树翠绿,蒙络摇缀,如北斗七星似缠绕着,粉嫩的枝丫上带着些草腥味道。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正中的禅房只是微微罩着点残阳如血,钟磬音还未消散。
一个身穿质朴衣裳的妇女只是微微的闭上眼睛,她略胜粉黛,手里拿着珠串,指尖如琴弦波动似的扣动着那些珠串,嘴角勾起一丝平和的笑。
渐渐的额角竟然散发出一股薄汗,她席地而跪,只是独自一人在那儿,有秩序的又敲了敲木鱼。
她动作不失优雅,指骨间又掌握着微乎其微的力度,而桌面上仍旧放上午送过来的吃食。
她分文为摄,也不惧寒冷,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敲着木鱼,捏着珠串,女子较好的容颜就像是经历了沧桑了似的,带着点愁苦。
金和银此时已经卸下轮椅,因为山路崎岖,轮椅本就没什么用武之地,此时她两只手环着韶揽越的脖子,由他背着。
在经过这一处禅房的时候,不由的多看了两眼,耳边仍旧传出些类似钟磬音的声调。
一个慈眉善目的尼姑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这才对金和银解释道:“祁公主,我们走吧。”
金和银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清净了不少,这才点了点头,寺庙晚上露水重,金和银本不以为然,可是天才刚出现点斜阳的征兆,她的腿就已经隐隐作痛了。
颜香在一边拿着厚重行李,还有一大堆的侍卫在山脚路口处蹲着,金和银内心是不接受的,想着想着,不知何时,韶揽越已经停在了禅房面前。
清一色的鸟儿叫声,古木色的门框,赤红色的门窗,外面还有一些树木丛生,韶揽越只是尝试着同肩膀把门打开。
迈开大长腿走了进去,迎面扑鼻的是一股阴冷之气,广陵庵常年清净所以一点火星都没有,用冷这个词完全是形容不出来的,仿佛空气中还有一丝潮,混杂着一点树木的味道。
“这是客人入住的禅房。”身着灰黑色长袍的尼姑只是淡淡的说着,她的声音中透着股极致的体贴,接着又同金和银讲了写关于这里时间分布的问题。
金和银知道她们这里不兴打赏银子,都是些不染前尘的女人们,便打算叫颜香过去帮衬着整理下瓜果蔬菜什么的。
“公主的饭食已经由圣上专门找人包揽下了,而广陵庵只负责些蔬菜的挑选,这里饮食比较清淡,公主千金之躯,难免会招待不周。”
金和银笑笑不说话,被韶揽越放在了禅榻上那灰黑色的被子,上面还有这点落上的灰,金和银只觉得腿部已经冰凉,似乎隐痛的更加厉害了,却还是一言不发的笑着。
待到人去楼空的时候,金和银这才从衣袖里拿出那个夹竹桃的红色符,她细细地端详着,却久久没有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