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揽越从不多言,可是字去很隽永,每个小小的预算都在这账单上标注,看起来也比较顺心,金和银忽然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对韶揽越太有敌意。
“还是匿名吧。”金和银还不想叫人知道,她的产业,虽然她只是为了自足为了以后能有个依靠,但是不免落人口实。
韶揽越闻声才知道金和银在同自己说,他倒是不做作,直接抿唇点头,却不显得低人一等。
金和银只是把韶揽越的默不多言当成了是察言观色,所以便也没在为难:“要是没旁的事情,我们便回去吧。”
金和银禀退颜香和韶揽越让他们在后面跟着,自己将那缩了好久的指尖从衣角里伸出来,那白皙的指尖只是不偏不淡的放在轱辘上,这才淡淡的推着。
金和银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才抿唇一笑,显得有些慵懒,冻的有些苍白小脸只是没有多少血色:“忽然想去求个签。”
“什么?”颜香显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才回头看了眼韶揽越,这才开口道:“公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你可以和颜香说的?”
金和银有些哑然,是真的没想到颜香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才有些傲慢地抬起头,吸着这若有若无的冷风,略带着点倦意的将指尖放在自己的后颈口捏了捏:“傻瓜,不过是去问问专门人士。”
“——毕竟这个符,是好是坏又怎么会知道?饶是得找个借口…”金和银说着淡淡的扯了扯自己衣袖里的不知名的红色符,上面的夹竹桃却显得十分抢镜。
愈发的冷了起来:“况且,我是真的想出去玩的。”大概说有的人都应该知晓金和银原先就是愿意出去跑,就是那种一刻都不能消停的人。
看着自家公主如此认真,颜香也不免吸了一口气,这才主动张罗道:“那我去给公主找几件衣裳。”
金和银笑了笑,却没能真心的快乐起来,颜香去忙活,就只剩下韶揽越,其实他们彼此都没有指望对方能吭一声,同时也不看好对方。
秋风中,韶揽越衣袂飞飞总是能发出些让人畏冷的声音,可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站在那儿,就像个等待命令的机器人,一双眼睛也不免看着虚空,那琉璃光火般的眼仁里似乎被冰冻住了似的。
金和银也没尝试着同他有什么沟通,只是出来的时候真心穿的有点少,现在冻的有点瑟瑟发抖,甚至指尖都努力的缩回衣袖里,就感觉那冷风直接穿透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冻的她有点嘴唇发白。
韶揽越自然是注意到这一点,他毕竟是个男人,还算是不畏惧这强劲的风,抬手,他的目光仍旧没有多大的挪动,这才把手指微微的蜷着解下自己的玄色披风。
韶揽越没挪,只是往金和银身上一扣,顺势将手搭在了上面,感觉到的是来自掌心的一片凉意。
金和银的青丝被风吹的有些竖起,竟然沾在韶揽越的指缝之间,时不时的有点发痒,对于这些韶揽越却仍旧面如泰山。
金和银大概是没想到韶揽越会把自己的衣裳给自己,所以只是心生迷茫,她总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好,但韶揽越早就发现了所有的一切,还一声不吭的把这些都做的极致完美。
金和银不是没有心,自然就回头了,就这样两个人又对视了,他眼神寡淡,竟然比柳絮飘散的时候还让人迷离,精细的手臂微微的屈着,金和银以前从未仔细的看过韶揽越,更不知道他的袖口竟然有一个甲壳似的护肘,勒的他有些显露皮肤下面的青筋。
韶揽越的手指骨冻的有些发白,他的腰身道是没贴近轮椅,却均匀有致,没有一块多余的凸起什么的。
金和银的目光很冷,就像是在审视什么似的,这才掀唇道:“多谢。”
韶揽越原先还觉得自己在这秋风中多待一会儿,可是听到金和银这似有些不情愿还透着股冷哼的声音,倒是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金和银转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说了一声谢谢就可以理所应当的享用那件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这才缩了缩。
金和银心里想,真该好好说道说道颜香了,速度可以在放慢点吗?抿了抿嘴巴,金和银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对韶揽越说什么谢谢。
当颜香看到自家公主正在依靠着韶揽越的一件玄色披风取暖的时候,这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准备好的衣裳尽数盖在金和银身上。
金和银心里还算舒坦,这才尽数把手伸了进去,衣裳上有股木屑的味道,大概是好久没拿出来的所致。
衣裳上还停留在那皂角的味道,金和银不自觉的又想起自己和臧笙歌任性的那些时光。
她仿佛醍醐灌顶似的,原本缓和的目光中竟然多了几分沉重,这才冷声道:“烧了吧。”
与其睹物思人,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哪怕是气味,金和银现在都不愿意去回想,我们各自安好,余生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