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城天咽了一口带血的吐沫,喉结一动一动的,抱着的那双腿的主人依旧没什么反应,手持着剑垂在一边,只是被晃的抖动着剑鞘。
“你不是说要我和张长公一样去忏悔吗?我可以…”齐城天汗流浃背此时什么尊严都没有了:“我可以去做太监,不人不鬼不男不女都可以。”
齐城天说的很快:“就是别让我去死,我怕啊兄弟。”
“你还有怕的时候?”冯乩元只是淡淡的说着:“你倒是说来让我听听?”
“只要不要我的命就行。”齐城天像是抓到什么事情不放了一样,见冯乩元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用手压着着自己右腿。
“我怕见到巧巧。”齐城天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洗心革面:“可是我只是误伤啊,当时我正玩心大发呢,兄弟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是一个粗人,手也是没轻没重的,但是我真没想到她会死啊。”
齐城天不知道冯巧巧死之前还见过冯乩元,冯巧巧已然把事情都告诉了冯乩元。
只是潜意识的记得冯乩元本应该和自己一起夺了冯家的财产除了冯家家主,但是却像个娘们一样中途逃了。
也以为之所以冯乩元要杀他只是因为爱屋及乌,想除掉他自己占了冯家,只要不是冯乩元知道是他害死了冯巧巧就不会做出什么出个事情。
但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齐城天太小看了冯乩元对冯巧巧的喜欢了,以至于他隐忍负重的在齐城天身边一待就是三十多年,就是要他的命。
鸦雀无声只有齐城天十分不走心的忏悔着他自以为感动了自己,看到冯乩元一点点有些不舍得样子,就觉得自己成功了。
便更加卖力的说着:“巧巧对我的一片真心我是看的见的,但是我男人身边总是要有女人的罢,我不过的瞧上个女子。”
“她就不依不饶的,还跟着我跑到哪里一点都不给我面子的数落我,我心里自然是不高兴,但我也没想对她不敬啊,毕竟他是我的妻子啊。”
“我自然是不能因小失大,毕竟当时我们兄弟不都想啃下冯家嘛。”
越说越飘齐城天为了真实拖着残体在他拿的那些包袱了翻来翻去的,终于找的一个饰品,很是狗腿的给冯乩元看。
只是一个通体漆白带着一点点骨质的感觉在冯乩元刻意装饰的挂坠上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手上的骨链脱落淡淡的在空气中伸直。
一直没有动作的顾叙忽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瞧着那个在空气中摇摇欲坠的骨链愈发眼熟。
顾叙见过这个饰品,金和银带过。
“我可以保证就是单纯的喜欢这个客人。”齐城天只是淡淡的说着:“你也知道琉璃煞的规矩,我就是太喜欢那个梵青青一时冲动就…”
顾叙心里一抖,原本耳边嗡嗡的声音只是在顾叙手落下那刻消停了。
顾叙只是觉得手上有点麻,都抵不过听到真相那般气愤,耳边还能回想到那是梵青青被辱骂的样子。
顾叙本应该直接送完药膳就走的,可是因为梵青青已经被扣上了不忠不贞的帽子,她身上有的只是血了,被撂在那儿就像个垃圾一样没人管。
让顾叙想到了自己,他的家人也是这样的存在。
顾叙生平最讨厌血这种东西,因为它代表着战争杀戮,曾经一度认为的这些恐怖事情都皆因这种红色的东西。
从不知道原来流血还有另一种深意,竟然可以是女人的下半身,顾叙无法忍受着血腥味,红了眼睛,这才帮梵青青换了身干净的衣衫。
但是顾叙却又见到了世界上最完美无瑕的身体,梵青青躺在他肩膀上竟然让顾叙有点功过相抵。
顾叙来过,树上的桃花瓣淡淡落下,惊动了在一边忏悔的齐城天。
他齐城天手上的骨链明晃晃的映在顾叙的眼里。
原来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骨链……
“应当忏悔才是。”顾叙的身形很快冯乩元只是看到一丝模糊的粗布衣衫。
冯乩元手上的剑已经被人夺走,他持着剑也是快的出奇,竟让自认为武痴的冯乩元看不出杀招。
只是这样剑又回到了冯乩元的手里,他颤颤巍巍的接住剑,却没看到顾叙的身影。
齐城天只是翻着白眼仰面朝天,面如死灰般的咳嗽两下,那声音分明是混着血在一声一声的咳嗽中压榨着粉红的泡沫从齐城天的嘴里涌出。
他只是缓缓的倒在地上,被自己泊泊的血迹所覆盖,绽放出一丝地狱般的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