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尝不知道他的心如刀割,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最好比平时还要镇定!
时墨司愣愣的,扭头过去,孟情歌才发现平日里熠熠生辉的双瞳,竟是沉寂到连丝毫波澜都看不到,不由得,心又慌了几分。
手术室门开了又关,里面直接把外面的一切,毫不留情的隔绝了开!
那楼道,静谧到有些诡异!
又是一阵脚步声,孟情歌转身过去,就见时立辉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气息不稳的问,“怎么样了?”
孟情歌抿唇,胸口好一阵憋痛,连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继续守在时墨司身侧。
时立辉自讨没趣,动动唇,又不吭声了。
也是,他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趾高气昂!
静谧的走廊,只有护士拿着血袋进进出出,时墨司艰难的挪动一步,“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护士急匆匆的丢了句,脚步不停歇的进了手术室。
然而这句话,给在场的人皆是一击。
不是很好……
那会有多糟糕呢?
孟情歌一想到时靖远血淋淋的模样,眼眶都红了,手不自觉的攀附在时墨司的手臂上,只是指尖刚接触上他的衣服,就见他一个转身过去,那表情,嫉恶如仇的就像是挥着大刀,腰斩仇人!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肉搏的声音。
“十四!”孟情歌尖叫一声,眼见又是一拳,打在时立辉的脸上!
时立辉接连挨了两拳,感觉嘴里都有股子血腥味儿,他摇摇晃晃着,手掌握成拳,蓄势待发间,动作却停滞在了半空。
血……
人呆愣着,连握拳的力气都没了。
这一路,时墨司抱着时靖远,所以他头上的血,蹭了他一身。
衣服肩膀处,袖口上,斑驳累累,深色的西装上的几块暗红色,一看就是被血水浸过,更别提里面的白衬衫有多惨不忍睹了!
时墨司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那几处瞧,触目惊心的血渍,让他整个人如同被火烧,转瞬间,又泼了冷水,两种极端来回变换,苦不堪言!
“你目的已经达到了,难道还不准备罢手?”时墨司嘴角上扬,音调却是讽刺的。
时靖远愣住,“什么目的?”
时墨司扬起的唇角顷刻间沉了下去,“你不就是准备让他死,好早些夺了家产么!”
三年了,他们父子不动声色转走了多少东西,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从开始就没想过去争,又怎么会在意,直到今日他才明白,这父子俩,什么都不配得到!
“我怎么可能想让他……”
那个字,沉重如千金压在心头,让他怎么都吐露不出来!
从没想过让时靖远去死,虽然他怨了很多年,但他始终是他最崇拜,最敬重的父亲!
“我不是故意的!”时立辉试着去解释。
“若不是故意,你会下手那么狠?”时墨司无法想象,若是里面那人就此去了,会是怎么样的,眸光愈发凌然,“离这儿远点,他不会想看到你的!”
说罢,继续转身,盯着那扇迟迟未开启的门。
因为这句话,时立辉险些瘫倒。
他……就算醒了,也不会原谅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