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方马贼主将崔莹被陈四九这一箭威慑,吓得连连后退。
这边众猎户们士气大振,在小砦后欢呼呐喊,就连装睡的江陵大君王祺都醒过来,诧异地看向陈四九。
他低声道:“若我高丽国得此壮士,定能将蒙古鞑子驱逐出去。”
他看向奇承娘,冷声道:“此人先前多看了你几眼,若是能从此处逃出去,你就以美色侍奉,看能否笼络他为我高丽效力!”
奇承娘抿着嘴,低头不敢说话。
张玉诧异不已,方才陈四九这一箭,用力极为巧妙,是将箭术和力道的完美结合,据说当年辽国契丹有勇士,能够一箭射中两只飞奔的大雁,此刻看来,陈四九怕也有这种实力。
陈四九收回弓箭来,深吸一口气,暗道侥幸侥幸。
说实话,刚才看到敌后突然出现五六十个马贼,手持火铳,他的心有些乱了。
虽说他箭术超人,但自付还做不到同时面对百余人的围猎还能全身而退,此刻这一箭射出,让他心中的胆气又恢复了几分。
这时,外围那些围拢的马贼们,举起数十个火把,还有的一人打着三四个火把,将小砦的周围照的犹如白昼,他们乃是大元的正规军户出身,手中的火铳自然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元军用火铳,威力不小。
张玉上前来对陈四九道:“陈道士,怎么办?”
陈四九左右看了看,道:“李成桂那王八蛋跑哪去了?”
张玉也看了看周遭,摇头道:“不知。”
陈四九抿着嘴,咬牙心头暗骂,高丽人果真不可信。
他看了看那小砦后方的几十名冒充马贼的火铳手,说道:“张千户,你若是能将李成桂给你们那五两沙金献出来,我有办法将身后的这些火铳手劝退。”
大元的军户,尤其是这种堕落成了马匪的,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盘剥成性。
他们帮助崔莹,无非是为了银钱,自己这边只要出得起银钱,不怕他们不退。
张玉也不含糊,直接从怀中将那五两沙金拿出,沙金乃是细碎的沙粒,五两便有很大一包,陈四九吩咐道:“我方才一箭射退崔莹,这帮马贼军正在震撼,此刻去讲和正好,崔莹这会儿也不敢贸然进攻,你们趁机修补小砦。”
说着朝那伙马贼走去。
这伙马贼军确实被陈四九吓到了,他们皆是大元岭北和辽阳行省逃出来的军户,聚集在官道附近,占山为王,打劫过往的商旅和淘金人,比起在大元的军中逍遥自在,大碗喝酒大块儿吃肉,还不用看蒙古色目上官脸色。
其中有一些还是正儿八经的蒙古人。
没办法,底层的蒙古老百姓也过得很惨。
这几年中原连年遭灾,北方蒙古草原则是鼠疫横行,降雨太多,导致水患四起,没有草场和田地的蒙古底层奴隶,民众,只得拖家带口往南方逃,跑去山西和燕云,河南等地,给蒙古大贵族,色目大商人,甚至汉族大地主做驱口奴婢,才能得活。
如今,虽说天生圣人还未出世。
大元已经有了末世景象了。
数十人手持火把,将小砦后方的小丘照的透亮,陈四九走上前去,喝道:“你们谁是首领?”
从这伙火铳兵中走出一个满面胡须的壮汉,他身材魁梧,额头上有一道疤痕,眸子沉凝,打量着陈四九道:“我便是,你是何处的神箭手?”
陈四九举起手来拱手道:“好说,我乃是铁峰山三仙洞的道士先生,准备前去大都集贤院为大皇帝传道,路过此地。”
那刀疤壮汉却摇头道:“壮士你休要框我,我乃是大元军中百户出身,名为潘诚,曾在大元上都开平戍守,熟稔军中事务,如今道上兄弟,都唤我破头潘,我头上这疤痕,便是在征讨金帐汗国叛军时,被金帐汗国的钦察神箭手射的,以你身手,绝非普通道人。”
陈四九咧嘴嘿嘿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咱骗你作甚,咱真是道家先生。”
那刀疤壮汉破头潘又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敬重你身手,但是对面的高丽国侍卫长崔莹,出了三百两白银,请我们弟兄截杀你等,故而我设下埋伏,准备从你们背后偷袭,方才若是我们火铳齐发,再冲杀下去,就算壮士你箭术超神,也抵挡不住。”
陈四九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我就喜欢跟你们这种绿林草莽打交道,说话直爽不做作,不像是那帮高丽棒子,八百个心眼子。”
他画风一转,左右看了看,道:“忘了给你们说,我不仅箭术过人,还擅长陌刀。”
“陌刀?”
众人皆是大惊。
陈四九点点头。
破头潘疑惑道:“可是那唐时安西军李嗣业所用,陌刀过处,人马俱碎的陌刀?”
陈四九又点头。
破头潘左右看了看,道:“可是并未见你陌刀在身,而且陌刀早在唐末便已失传,你从何处学来?”
陈四九笑道:“他们不学,非为学不会,乃是因为他们使不动。”
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