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熙府船厂的院子正中竖了一根近三丈高的竹竿,上面挂着绍熙府水军?13??用的军旗。
时近午正,一男一女两个穿白战袍套背子的信鸽孩儿兵不住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焦急地朝东北方的天边遥望,嘴里不住念叨:“这么多天了,应该已经到了哇,怎么还没有消息来呢?”
李响今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餐后,就和赵二两人躲到一间房内,拿着一个房主找来的大铜碗,放到烤火取暖用的小炭炉上煮水。
赵二坐在炉边的小板凳上,双手托腮,用已经十分流利的语声问道:“大人,昨天我们为什么要把这种叫做‘明矾’的东西打烂成碎粉放入水里,而且现在又将泡了一半,还没全部溶掉的明矾和水一起拿来煮呀?”
“笨赵二,”李响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地说道:“不是已经给你讲过了,要将明矾溶开,是我想做一种治病的药。喏,就是治这船厂的老技术工老彭头肚子痛的药呐。我们刚到的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他痛得连腰都伸不直地为我们忙进忙出的操劳。你还叫我把仙丹给他一点治病么,这么快就忘了?因此,我想在这两天试试看能不能把药做出来让他治病,也算对他的一点心意吧。”
赵二嘟喃道:“我赵二哪里笨了,你自己还常常对人说我心灵手巧聪明得紧呢。是你说的话、做的事让人不明白嘛。用这‘明矾’泡水就能做出治肚子痛的药么,那就干脆把这什么‘明矾’直接给他吃下去好了,还弄得这么麻烦。”
李响骂道:“嗬!说你笨,你还不满意,讲了几遍都会忘掉,没忘的又不肯动脑筋去想。我们不是从头到尾都一起从书上学的吗……”
赵二:“那个‘天书’只有你才看得懂,连王大人都看不明白,和你一起看有什么用?”
李响:“呀呀呸!亏你敢说出这样的话,我一边看一边念,还一边给你讲解,你就没听么?不和你说这么多了,还是煮一下试试,看能不能马上全部溶掉。”
一会功夫,铜碗内的水冒起了泡,里面的明矾也慢慢溶开,待全部明矾都化开后,李响把铜碗用布垫着拿到地上,对赵二说:“不要去动它,冷了以后就知道做得成做不成药,我先去睡一会先。”
“恩人……不好了……坏掉了,又变成原来没打成碎粉的样子喽。”赵二慌里慌张地冲进房内,一把拉起迷迷糊糊的李响,抓起床边的外衣往他身上一丢,急吼吼地说:“懒虫,屁股发痒了是不是,快去看看铜碗里的东西,那些不见了的明矾在碗里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去了。”
李响:“咦,怎么把骂你的话用来骂我了,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看窗外照进来的太阳,此刻最多也才是未时初,心里不觉有点恼怒,喝道:“叫什么叫,刚刚睡着就来叫,吵得人抽空睡一下也不安心。”
“不是成心吵你的啊,是……是那碗里的……碗里的明矾……明矾又变回老样子去了……”赵二有点紧张,说的话也不再那么流利。
看到地上铜碗内又结晶的明矾,李响略一寻思就明白其中的缘故:水太少,明矾太多,所以加热的过饱和溶液在冷却后,没溶解的明矾又结晶回原样,没什么奇怪的。
为了报复没睡够的不满,李响捉狭地扳起面孔问赵二:“好啊,肯定是你弄的鬼,把好好的一碗药给搞坏了。说,到底对这碗水做了些什么?”
赵二委屈地向后退缩,嘴里小声说道:“我也是好心,想让它快点冷掉,才对它吹气的,哪里想得到连吹几口气也会坏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