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卫雪晴轻轻一招,便把自己绑在了皇帝的利益之上,要治她的罪,首先要从皇帝嘴里抢肉。这能行么?
皇帝心中郁闷,你个臣子不听话啊,都说是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朕的本意是自己把肉吃了,再让小妮子去挨打,可小妮子说要把肉还给施主,那不就懵笔了么。
皇帝沉着脸不说话,或许在他看来,让你背黑锅是看得起你,做臣子的,就是应该朕这个皇帝发了话,就得哭着喊着来背黑锅。背不上还不愉快。那才叫好的狗奴才。
可惜雪晴不吃这一套。
卫青暗自一笑。但此时他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一说就是包庇亲属。有理都说不清。
庄青翟道:“这……这……怎么行了,朝廷大事,又不是儿戏……”
雪晴冷笑道:“那丞相的意思就是,治了本宫的罪,至于朝鲜现状嘛,就不用复原到本来的情况了对吧。”
庄青翟支吾了半天,也没敢斩钉截铁的吐出一个“对”字。
雪晴转身对着廷尉张汤拱手道:“张大人,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请教。”
张汤心里打鼓,这是要老夫站队么?还是有什么陷阱?拱手道:“殿下请讲。”
雪晴道:“大人执掌大汉刑律,不知道若有将,携麾下汉军将士,叛逃出国,不奉汉庭诏命,该当何罪?”
本来很简单的问题。但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之下,张汤很明白雪晴要闹哪样。字斟句酌的说道:“大汉刑律上说得明明白白(你们听清楚啊,大汉刑律说得,不是我老张说得。),首犯诛灭九族,从犯夷灭三族。裹挟之兵,若有悔意,可免于刑罚。”
庄青翟摆手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说,那卫筮是卫满的手下,当年燕王卢绾的手下大将,本身就是大汉的叛臣,那是哪年的事情了。何况后来朝鲜归附大汉,皇帝陛下已经既往不咎,封他为朝鲜王了。这样说来,叛汉之罪,便不存在了。”
雪晴像起哄似的挥舞着双手朝着武将那边道:“听到没有,赶紧带兵叛汉啊,过不了几年,这个滔天大罪就不存在了。多好的事情啊。快去当山大王啊。”
众武将目瞪口呆,你这是要坑死我们?谁要叛汉了?文官们也是一阵错愕。额,好像这逻辑没错啊。
武帝一拍几案道:“闹够了没有?”
雪晴翻了翻白眼,个倒霉玩意儿。
武帝朝着武将那边道:“无论是谁,不论是何种理由,不论是过了多久的时间,凡叛汉之臣,必诛之。”
武将们心里嘀咕,妈蛋妈蛋,咱们这是招谁惹谁了,但也只能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候表忠心也不是,表愤慨也不是,只能装木头人了。
皇帝又一拍几案:“是朕要打朝鲜的,怎么了?”
庄青翟愕然,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老子敢弹劾那小妮子,难道还能弹劾皇帝么?
皇帝狂怒的拍着几案道:“那卫筮身为叛臣之后,本来就该死。不想着洗心革面,还跟朕讨价还价。不该死么?是朕派人送虎符给武陵的,那又怎样?”
雪晴,庄青翟,张汤几人都走回位置上,坐了下去,垂头接受皇帝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