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秦铠的问题,卓鼎却毫不犹豫的用他的回答否定了,“大人,下官有两个小子,都是野惯了娃娃,听说大人在广东的新学能教学育人,想向大人要个名额,让犬子有机会学习大人的渊博学识!”
赤果果的马屁啊,秦铠立刻就决定要让汪海好好查查这卓鼎以前的表现是不是都在演戏,这样的变化未免太大了一点,不过……卓鼎此举之意已经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最直白的投效之意,只是,这货到底是黑龙江将军手下的的军将,而且还是个镶蓝旗!
“卓佐领,这有何难?一会儿我就修书一封,你让贵公子俩去两广总督衙门递上书信即可!”秦铠笑眯眯的接受了卓鼎的示好,“卓佐领,攻打铎陈之事,我看宜早不宜迟!”
“下官领命!”卓鼎此番完完全全的投入秦铠的阵营,无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在黑龙江将军治下,不过是佐领的小官,而若是这次秦铠肯提携他,照着今天这仗的打法,这样的战果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这让他愈加清楚一点……前途无量啊!
担任此番收复铎陈城前哨的是鲁麦带领的巡哨大队和两支蒙古骑兵队,仗着马快,战事一结束就飞扑铎陈城,料想这前线倒是也有漏网之鱼,那可都丢了马匹,那跑得过耐力上佳的蒙古马,从伏击点到铎陈,也就不过50里地。
到了下午时分,他们已经赶到了铎陈北门,不过斥候的消息却让负责指挥这次战斗的宋云泽郁闷了一会,这座小城的城门已经禁闭,城墙上出现了手持武器的俄国人,很显然,俄国毛子并非对于前线的战事一无所知,消息竟然被意外的传了回来。
看起来奇袭的计划肯定是破产了,现在重要的是要弄清楚守军的实力,钦差大人带着步兵很快就会赶到……宋云泽立刻下令骑兵四出。迅速封锁了铎陈外地的通道。
等秦铠第二日中午赶到铎陈城下之时,宋云泽正在审讯几个半夜里抓到了俄国人,他们都是打算趁夜逃离的,却不料外面的中**队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那里逃得出去,而审问中,倒也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
已经确认,城中现在的守军中,正规军人都是个位数了。其他都是城里的武装哥萨克移民,而现在城里指挥防守的是到任才不久的卢瑟弗县长,这消息,让秦铠下定决心把这里当成一个让手下那些武装农夫浴火重生的试炼场。
很快,更多的情报汇聚到秦铠的案头,对这座小城的突破,他可没打算使用什么掘地道之类的另类手段,强攻……这是让这些农夫一夜成长的最佳办法,当然,若是失败的话。这些农夫估摸着得吓破了胆。
只是,对面也是一群农夫的情况下,虽然相比自己这边的农夫,对面这个武装哥萨克移民似乎要更专业一些,但是,自己这边还有更为专业的步兵参战,这局面上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秦铠在侦察兵送来的城防图上伸出手指猛的点了两处!
白天的一整天里,秦铠并没有发起任何形式的进攻,甚至没有进行炮击,缴获了四门俄制80mm野战炮在几匹战马的拖拽下耀武扬威的在城外绕城转来转去。这黑乎乎、粗重的炮管子,立刻让城里的武装移民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铎陈城县长卢瑟弗在并不算高大的城墙上胆战心惊的看着远处由秦铠亲兵队亲自操纵的野战炮转来转去,中国人似乎是在寻找一个好的炮击位置,作为一个下层贵族出身的官员。卢瑟弗的官职在整个沙俄14阶的文官体系中处在最底层,他可没想过要在这里为了沙皇尽忠,权衡再三,他找来几个亲信商议。
但是,向清军投降,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很难下定决心。因为这样的话,那可就意味着他的仕途彻底的结束,自己坎坷的仕途刚刚在这边塞小城起航,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一番商议后,几个手下也是意见不一,他们心中自然还有那么一线奢望,或许,120公里外的苏楚娜驻军会来援助自己。
陷入绝境的人总会心存幻想,这位卢瑟弗县长自然不会例外,看着太阳西斜,看来一天的煎熬又过去了,铎陈城粮食储备倒也足够支持半年以上,弹药之类的倒是个短腿,大批军械都被军队带走了,剩余了一点点存活估计能撑十天已经是很好了。
这些问题实在是太麻烦了,他这个小贵族根本没有任何的领兵经验,不时来请示的武装农夫们,就让他几度抓狂,看到月上城楼,他索性在官署里取了几瓶伏特加,借酒消愁起来,朦朦胧胧之间,他忽然听到城东和城南炮声震天。
这巨大的爆炸声实在是太过惊人,卢瑟弗猛的跳了起来,大喊手下,却发现竟然无人进来,抬头一看天色,只是凌晨天蒙蒙亮之时,此时此刻手下可都在做清秋大梦呢,哪有人在官署里等着自己的命令呢?
抬眼看东南方,爆炸引起的巨大闪光不断撕裂蒙蒙亮的天际,很显然,那里的战事极其激烈,这让他心头大急,若是破城被俘,自己昨日没有做出更好的决定,那可真要懊悔死了!
他惊慌失措的冲出官署,终于在门口撞上了两个手下和十几个武装农夫,他立刻大声下令,急匆匆带着这唯一的兵力直奔东门,一路上,城里早就是失去了控制,女人的苦寒、满脸呆滞之状的农夫以及混乱不堪的街道,就是铎陈城的现状。
一路收拢下来,卢瑟弗倒是抓到了不少于30个武装农夫,这让他似乎有了一点点信心,但是再往前面走之时,却看到前方慌慌张张撤下来至少二十多个武装农夫,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慌张模样。
被卢瑟弗截下后,对方惊慌失措的报告:“县长老爷,我们看到东面的城墙被轰塌了一个巨大的口子,中国人冲上城墙了!”
卢瑟弗一下子就惊呆了,城外有多少士兵,他白天那是悄悄估计过的。至少数倍于城中的部队,而且对方还把前去进攻的哥萨克骑兵营和外贝尔加步兵团都给击溃了,一旦失去城墙的依仗,这仗还有打下去的必要嘛……
秦铠对付这种毫无战斗纪律可言的农夫军队自然是手到擒来。昨日对城墙的全面测绘和调查,使得他最后确定炮击东面和南面两处年久失修而且在上一次大战中受损过的城墙,果然,远处的城墙在数门野战炮的打击下仅仅支撑了不到两轮的炮击,便轰然崩塌。
发起第一波进攻的是刚刚编练完成的达斡尔族阿尔丹氏族士兵。部族的首领索翰昨夜亲自来向自己请命,要求担任首攻,这个朴实的达斡尔汉子兑现了他向秦铠的承诺,他向恢复达斡尔族时代居住的故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抵近的MG08机枪向城墙两侧疯狂倾泻着子弹流,立刻掀翻了彻底的压制了城墙上已经显得稀稀拉拉的反击,当索翰跃身冲过崩塌的城墙豁口时,秦铠知道,胜负已分,剩下的,只是让自己手下这些农夫士兵来一番战争体验而已。
十分钟后。南面的攻击也取得了突破,负责南面进攻的是阿萨津汉人青壮组成的北方武装拓荒团,震天的喊杀声混杂着混乱的步枪互射,让南门的战斗着实成为了一场混战,驻守这里的不到100名武装哥萨克移民匆匆组织起来对抗已经突破的进攻,双方倒是打的难解难分。
但是,随后蜂拥而至、领导武器不足数日的大批农夫军队,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碾平了面前的哥萨克农夫,血与火的磨练下,这些往日里只拿过锄头、握过菜刀的手。迅速掌握了杀人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