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路到半山而止。石路尽头是一个位于半山处的硬土小广场,长宽不过十米,虽是土地却压得结实,地面在月色下反着金属的光泽,显示出这里也是常有人踩的。
小广场后面是一座荒芜的小道观,独一户无院墙,单独的大门门板大开,昏黄的烛光从门里透出来,门两侧有朱红窗棂,窗户上挡风的竟不是玻璃,而是白纸。
这里地处东部偏北,又是山区,风大,潮湿,秋冬更是寒冷,这小道观内定然冷得很,也不知道观主人穷成什么样,才如此寒酸,若是到了冬天他就不冷么?
刘逸爽从许田背上迟疑的蹭下来,将提在手上的高跟鞋穿好,把胸口外泄的白腻扶正,不可置信的说:“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许田其实也是如此想,可嘴中却偏偏应道:“你是看这里荒芜贫寒的过分了吧,哎,我看也是贫寒的过头了,过了头反倒显得不平常,我们要去的地方要见的人本就是不平凡的,所以恐怕就是这里了。”
正这时,那扇门内走出一个人来,笑呵呵的说道:“许兄别来无恙否?”
许田和刘逸爽见到此人不禁大吃一惊,这人竟然认识,这人清瘦木讷,竟是那个曾经帮过许田三次的青年张启灵。
“你怎么……在这里……”
“哦,这里便是玄门祖地,快进来许兄,家父等你好久了。”张启灵站在门口招手,脸上比以前多了不少的笑容,显得很热情。
许田与刘逸爽疑惑的跟着走进门,里面摆设清简,进门口是个五六平米的屋子,正对大门供着一个彩陶泥人,模样已经分辨不清。左右各有一扇门,张启灵引着二人向着左侧进去。
那也是一间不大的四四方方的屋子,半间屋子被一个一尺高的土炕占据,土炕上盘腿坐着一个青色长袍的长须中年人,中年人目光和煦内敛样貌和张启灵有些相像,只是更显得仙风道骨。
他背墙而坐,身前土炕上摆着一个四方矮几,几上四个小菜,三个黑陶酒碗。
张启灵抢先介绍道:“这是家父张应天。”
“请坐!”没等许田打招呼,中年人一摆宽大的袖口说道:“粗茶淡饭皆是自家产出,酒也是余粮酿造,望小友莫嫌寒酸。”
许田拱着手脱鞋上炕坐在张应天左手位,刘逸爽则是尴尬不已,她穿的是短裙晚礼服,到那炕上无论是侧坐,还是盘腿都极其不雅,不禁怨恨起了顾问先生,竟也不提醒自己一下。
刘逸爽也是个豁达的姑娘,踌躇了片刻就脱鞋登榻,跪坐在许田的对面,种种美妙都便宜了许田。
张启灵没有落座,他从炕沿抱起一个小酒坛给三人倒上酒便告退出去了。
酒香浓郁扑鼻,让许田的心思活络了一些,他听老李说过,张启灵是玄门中人,张家也是个了不得的大家族,至于怎么了不得却也不清楚,但是看这里的地方,显然和了不得差的很远,那么应该是张家一处有些怀念意义的地方了。
果然张应天介绍道:“这座山,这间道观,都是我华夏文明中了不得的地方,非是十分重要之人我们也不会准许他来此,那个顾问先生俗气太甚登不得山,来不到这里,我们就不必等他了,来小友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我们还有几个时辰可以说话,先喝些吃些无妨。”
许田心道,石路直通此处,顾问先生再怎么笨也不可能迷路,难道是半路上被人拦住了么?可是并未发现有埋伏啊。
许田存着疑惑,面上却谦和的笑着,端起酒碗饮了一口,酒水一入口就如仙人的琼浆玉液一般,无数美妙味道从口腔中炸开,然后化作暖流涌入四肢百翰,许田立即觉得久久未曾增加的生命能量竟然增加了一丝,眉心处那浓郁的蓝色竟然显出一些蓝色的结晶颗粒。
许田心中不由得大喜啊!细看那酒水却普通如常,不由得震惊,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刘逸爽一口酒水下去,眼睛就亮了,面颊红润润的像是十八岁的姑娘一般血气充沛。
“哇,这是什么酒,好神奇,我竟是觉得年轻了不少。”
张应天抿了口酒,淡然笑道:“自家用古法酿制的老酒,算不得太了不得,唯一的妙处就是能顺心合气,有益于心想事成,百个人喝有百种效果,全看那人心思如何了。”
刘逸爽咯咯的巧笑一阵,娇媚的说道:“这么说是因为我想永远年轻美丽,所以就觉得年轻了么?莫非这酒还有致幻的效果?”
张应天对刘逸爽笑而不语,却转头问许田:“小兄弟觉得此酒如何?”
许田魂力强大,感知惊人,自然分的出自己并没有产生幻觉,眉心那些蓝色颗粒晶体沉浮于蓝色生命能量之中实在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