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田把在后山竹林看到的情况与老僧讲了,提出希望由寺庙对老尼姑进行看护。
老僧闻言点头道:“惠静也算是本寺的僧人,此事我们自当尽力,而且……在过去这些年里惠静也一直受到我们的保护,我只怕我走之后寺庙里再无人能护住她了。”
“住持此言是何意?难道还有人要害她不成?”
老僧叹息道:“你也知道他是冯家的女人,就算是出家了,世俗之人依然把他当作一个女人看待,所以免不了会有人打她的主意,这三十年来是非就没有断过,好在我那几个徒弟办事还算得力,又是太平盛世,哪些家伙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只是骚扰的烦了她干脆就去了后山修行。”
许田知道那些来骚扰惠静师太的一定都是惦记着她身上的血脉和基因,所以这些人不是海盗就是渔村的一些老顽固或者是那些传承了千年的古老门派,大师的徒弟能把这些人挡住,想必也是非常了得,不禁奇道:“既然大师的徒弟如此厉害大师为何还要担心呢?”
老僧苦笑:“施主看我与那惠静哪个厉害一些?”
许田觉得老僧深不可测便道:“我觉得惠静师太很厉害,可是大师更加深不可测。”
老僧笑道:“施主谬赞了,三十年前惠静入我空门之时除了血脉比较特殊之外并没有特殊之处,功夫也只是比常人略好,只是当年她心若死灰,老衲为了让她忘却凡尘传了她一门心剑之术,她修的也还像模像样,近三十年来心境大有进步,武功一道也晋级到顶尖好手的行列。”
老僧停顿了一下笑道:“去年此时她只是比你现在高出一点点。”
许田听了这话心中惭愧不已,老尼姑的功夫何止是比他高了一点点啊,去年来的时候那老尼姑就已经能‘飞天’远非自己能比,大师还真是会抬举自己。
老僧笑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去年的她与现在的你切磋未必赢得了你,顶多是占些上风而已。
可是不知为何,自那之后,惠静就开始性情变化,心剑之术竟是有魔化的趋势,老僧为此专门去了竹林几次,起初她还能听从老僧的建议静修佛法,可是后来就闹得不太愉快了,甚至我们交了手,她的心剑已不再澄明,而是化作了混沌。
心若混沌神志自然会有异于常人,所以她的问题并不是常人理解的疯病,而是心剑沾染了魔道,变得混沌了。”
许田有些不好理解,更是对老僧的混沌之说感到奇怪,佛门也讲混沌吗?那不是道家的说法吗?
与老僧谈话就是这点好,不需要开口老僧便知道你想写什么,他笑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她的心剑出了问题,反而变得更加厉害,老僧与她交手本想帮她恢复本心奈何拼着损耗本源也只拼了一个平手,看来她命中当有此劫难,老僧也是无力撼动。”
许田忍不住开口道:“既然她这么厉害为何又说护不住她了呢?难道会有更厉害的人来对付她?”
老僧目光炯炯的盯着许田的眼睛,许田立即产生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很是不舒服。
良久过后老僧言道:“施主之事我已尽知,想来惠静的状况还是因你而起,所以还是要由你解开啊。
我刚说寺庙护不住她是因为她要走了,我们拦不住她了。”
“她为何要走呢?”
“三十年前她出家是形势所迫,三十年里她留在此处一方面是无力对付外界的压力,另一方面是修心剑之术心渐向佛,然而一年前这一局面开始变化,一方面她的心剑变得混沌,不再在意是佛是魔还是人,另一方面她的功力骤然精进外界那些势力已经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能自由离开了。
而混沌中牵引着他心神的却是三十年前的那个男人,她早就决定去解决这段恩怨了,所以她必然是要走的。”
许田听了不禁心急,若是别家的疯女人满街乱跑他也不在乎,可是这个女人是冯静的姑姑,更是老爹当年的情况,若是任由她胡搞八搞的出了事,即对不起冯静又对不起死去的老爹。
“大师,可不能由着她胡来,咱们得像个办法啊。”
老僧忽然呵呵笑起来,白色的眉毛抖个不停:“施主这天底下怕是没人能拦得住她了,就算拦得住又能怎样,难道我们要绑住她的手脚,关她一辈子吗?”
老僧一句话许田也哑然,是啊,对老尼姑讲理讲不通,打又打不过,就算打得过难不成还真的囚禁她不让她离开?
“大师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理啊。”
老僧笑看着许田,点了点头:“由她去吧,她此去虽有磨难但不至于大祸,想必会是个好结局。”
“大师能算出未来?”许田心里微微一惊,常听说和尚道士会给人算命能知道过去未来之事,喜道:“那么大师一定知道我所忧心之事,麻烦大师给我算算冯静她在哪里可好?”
老僧眉毛抖个不停,竟是一副偷笑的模样,丝毫没了得道高僧的气度,只见他有些贼眉鼠眼的说道:“我哪会那个,不过是胡乱一猜而已,咱们不说这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了,不如谈谈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