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界上沽名钓誉的杂种很多,数不胜数,所谓一种米养百种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有的人能在一时之内欺骗世界上所有的人,有的人能骗某个人一辈子。而这位大青乡第一中学的校长丁森是哪一种?不好说,至少杨栋梁现在还看不出来,说他是个好人吧,乔羽岚资助学生的钱被他截留一大半,好人没这么干的,往兜里揣一块钱都算他德行有亏。可说他不是好人吧,陈莹莹为他做的辩护又不像在说谎,至少起早贪黑顶风冒雪接送学生这种事儿杨栋梁就干不出来。
一个起了贪念犯了错误的滥好人么?
那个啥,本朝太祖皇帝不是说过么,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想了想,杨栋梁就对一头雾水的乔羽岚说:“你也别瞎猜了,猜来猜去心里是病,不管是怎么回事,总得给那位校长大人一个解释的机会,等他解释完了,真的假的也就知道个大概了,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怎么说……”
听他这么一说,乔羽岚也觉得之前自己不听丁森解释就气冲冲跑出来的做法有些太武断了,死刑犯在枪毙之前还有个在法庭上为自己申辩的权利呢,为啥人家丁森就没有?好吧好吧,虽然还有些别别扭扭的,乔羽岚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就点点头,然后跟杨栋梁和陈莹莹一起,三个人走进大青乡第一中学的校门。
学生们正在上课,操场上空无一人,一看这个所谓的操场,杨栋梁又开始叹气摇头了,这叫什么操场啊?没有环形的跑道,没有足球场和草坪,没有任何简便体育器材……脚下都是沙土地,就是一个非常寒酸的土院子,哦,倒是有两个篮球架子,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废弃之后搬过来的,铁架子锈迹斑驳,木质篮板都开裂了,上面铁圈子歪歪扭扭根本不是圆形,旁边有个手工搭建起来停放自行车的棚子。
陈莹莹倒是挺兴奋,毕竟这里是她曾经战斗过的地方,算是故地重游,看着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眼中满是曾经过往的回忆。低低的声音指着楼上跟杨栋梁说哪个是她曾经的教室,这操场上有个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比如自行车库后面墙上有个豁口可以直接爬过去……等等等等。而对于乔羽岚,她现在还不太敢跟乔羽岚说话,甚至可以说对她的印象并不太好,呵呵,孩子么,善恶观就是那么简单,她觉得丁森校长是好人,而乔羽岚说他不好,于是陈莹莹对乔羽岚的印象也就不好了。
进了教学楼的大门,三个人直奔校长办公室,而在走廊里,好巧不巧的,竟是又遇到了那几个刚才见过乔羽岚的老师……“呃,又来个男的啊。”“是啊,跟那女的是两口子吧?”“嗯,我看着像,嘿,老王,你说是不是咱们校长把那女的怎么了,然后这男的过来讨公道的?”“嘘,小点声,别让人听着,一会儿咱们回去说……”几个八卦的老师嘀嘀咕咕的过去了。
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杨栋梁想要过去敲门,可乔羽岚现在还带着气儿呢,也没了对丁森校长的尊敬,看见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也没客气,就直接推门进去,结果这一进去,三个人都有些惊呆,只见丁森校长坐在办公桌前,低垂着头,弓着腰,坚硬的桌角顶在他小腹靠右侧的位置,脸色痛苦,额角有汗水渗出来,隐隐还能听见低低的申吟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正在奇怪,而这个时候,听见门响的丁森已经抬起头来,看见他们三人,咬牙强撑着露出一个有礼貌的笑容,站起身,用有些颤巍巍的声音对乔羽岚说:“乔小姐,你回来了。”
乔羽岚还没来得及说话,却见陈莹莹已经快步走过去,扶住脚下有些打晃的丁森,关切地问道:“丁丁丁校长,你怎怎么了?是是不是病了?”
“没事,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丁森艰难地对她笑了笑,摸摸她的头:“哦,我认识你,你是高一二班的,叫陈莹莹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