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过，这栋楼很古老，隔音很差，两口子在床上啪啪啪的时候都不能亢奋高喊，不然的话，第二天就会发现别人的眼神儿全都是怪怪的，没准儿还会有人在楼门口贴纸条，说某门某户某某你们那个啥的时候小点声……

而现在，别看总说住了楼房之后邻里之间的关系就单薄了，可这也分人，郝云平和郝佳父女两个的人缘一直不错，所以听见他家里有事儿，还真有几个邻居跑了过来。

一看，郝云平爷俩儿都在旁边傻呵呵的站着呢，在发呆，而门旁边的墙上，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儿正在抓着一个人的头发往墙上撞，咣咣的，刚才那几声凄厉的救命，就是那个被撞的家伙喊的。

哟，这不是顾雄吗？

对他这个人，那些邻居们有不少人都认识。

这几年，他每个月都要过来讨账，然后说几句咸的淡的，冷嘲热讽，偶尔几次在外面小区里碰见郝云平，当着那些邻居的面，他也从来不给郝云平留面子，永远都是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说话一次比一次过分。

对他……大家都觉得挺腻歪。

真的，不管是否受过高等的教育，不管是不是兜里有钱，无论高低贵贱，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也都在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和思维去分辨这个世界的善恶真伪。就拿顾雄这人来说吧，虽然郝云平欠了你钱不假，可是为啥借钱？还不是为了救你姐？又不是拿去吃喝嫖赌抽了，而且他也一直在尽自己所能，每个月宁可自己一口肉都不吃也要按时还钱……差不多了，够意思了，你讨账可以，但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那么没下限地奚落你姐夫，挺大岁数一个老头子了，总被你弄的面红耳赤下不来台，你觉得这事儿很有意思吗？

所以，现在看他挨揍，邻居们都觉得他活该，两个字：解气。

这样的人，就得有人狠狠收拾他一顿让他长点记性才行。

不过，看着他的脑袋一下一下地跟墙壁做着亲密接触，惨叫连连，邻居们也不能不劝了，顾雄虽然不是人，可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弄死。于是，赶紧有几个男人过来拉着杨栋梁，嘴里说着：“算了算了，小伙子，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哼了一声，杨栋梁又是狠狠撞了他脑袋一下，这才把手松开。

而顾雄则是捂着头，直接蹲到地上了，头晕目眩，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也许是看到旁边有人给他壮胆了，也许是他本来就是个冥顽不灵的货，蹲了一会，他站起身来，那副哀哀求饶的模样不见了，而是一脸苦情地嚷了起来：“你们……你们欠钱不还，还打人……我X，我的脑袋啊……等着吧，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要去法院告你们，你们就等着吃牢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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