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略显迟疑。
皇上立刻趁热打铁,说:“虎父无犬子,骠骑大将镇守边关,上官擎就留在寡人的身边,封他个定远将军,准御前行走。”
定远将军,正五品,听起来不如一品显赫,中间也隔着层层等级,但对于没有建功立业的封疆而言,已经属于格外开恩了。
大将军知道,皇上这是铁了心用他捍卫边关,却又不能放心,非要留下他的嫡子为质。此手笔,历朝历代都有之,大将军并不吃惊,只是心中难免一声哀叹。
大将军正值壮年,并非他自己所说的老矣,也许是出于对权势的留恋也好,也许是为了百姓们安居乐业,也许是为了封疆的前程,也许是为了自身安危,总而言之,他应下了。
大将军跪下,大声道:“臣,谢主隆恩。”
皇上搀扶起大将军,说:“你我主仆一心,定能守着大宴的万年基业!待时局稳定,再开疆扩土,成就万世功勋!”
大将军捧了皇上两句后,此事也就掀过。
皇上唯恐迟则有变,隔天早朝时,便招大将军进谏,不但让大将军官复原职,还提拔了封疆。
父子俩一同谢恩。
皇上心中稍安,目光在满朝文武中一扫而过,心里寻思着得再提个一个人和大将军抗衡。视线落在白云间和四王爷的身上,顿觉心塞。两个儿子,都坐上四轮车了!二王爷病病歪歪的,站在那儿捂着嘴直咳嗽。唯有太子,还算挺实。哎……
大将军谢恩后没有起来,而是话峰一转,说:“臣有一事,求皇上做主。”
皇上这会儿心情有些烦躁,却还是回应道:“说来听听。”
大将军抱拳道:“臣这嫡子素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臣担心他留在帝京里不知分寸,惹恼了其他王孙贵胄。臣想,若能给他娶一位妻子,许能好些。”
皇上笑了,觉得大将军这是在向他表忠心。毕竟,如果封疆在帝京里娶妻生子,大将军那边就更不好生出事端了,否则……他便让其断子绝孙!
皇上点头,应道:“爱卿所言,极有道理。待寡人问问皇后,可有适合婚配的女子。”
大将军却道:“寻常女人,犬子不喜。”微微一顿,“犬子倒是对渡茳县主言听计从。”
封疆一听自己的婚事和楚玥璃有关系,立刻支棱起了耳朵。
皇上听见这话,心就是一惊,视线就划到了白云间的身上。
白云间挑眉看向大将军,素来清冷的眸光变得意味深长。他说:“大将军这份护子之心,实在是难得。却不知,谁给大将军的胆量,敢和本王抢人?!”这话,说得极重。
大将军看向白云间,回道:“六王爷此言差矣。所谓男未婚女未嫁,何来抢人一说?”
白云间冷笑,回怼道:“大将军果然年老,眼花耳鸣是常态,定是不记得本王说过,渡茳县主是本王的心上人。”
大将军回道:“渡茳县主天资聪慧,容貌绝艳,备受追捧是自然。窈窕淑女,六王爷求得,为何犬子求不得?”看向皇上,“臣求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