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中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剩下的只是惊愕,自然到不能再自然。
楚玥璃那颗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上。一种从未有过的猜测,就那么狠狠拍在了她的胸口,险些拍死她!
陶公公口中的订婚女子,难道是……她?!
天雷滚滚,这真是要砸死人呐!
白云间和顾九霄也纷纷露出异样的表情,看向皇上手中的小银锁。
皇上用手指摩擦了银锁上的字,慢慢道:“楚玥璃,你和春家定过婚?”
楚玥璃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她僵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陶公公。
陶公公侧脸,回望向楚玥璃,竟是露出一记并不明显的笑。那笑,俨然就是在问她: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楚玥璃面无表情地看着陶公公,心里却早就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这个死太监!真是……太能作了!
楚玥璃道:“回皇上。玥璃从未听母亲、父亲提起过此事。再者,陶公公不能光凭借那块小之又小的银锁,就能随便指认订亲者。”灵机一动,决定踩楚家一脚,“虽然父亲母亲将我赶出家门,于我断绝了关系,但是我坚信,他们并非胆小怕事,唯恐我连累了楚家,更不是贪慕虚荣、背信弃义之人。若楚家与陶公公有婚约在,父亲和母亲又怎会让我入顾府?”
以楚玥璃对陶公公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空穴来风。因这一点,她就可以断定,楚家干出了背信弃义之事。现在想来,陶公公让她去问楚大人,她到底是什么人,根源竟然是在这里。哎……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大瓜在等着她。
陶公公道:“县主可以不信。此事,还请皇上下旨,请楚大人过来一问便知。”
事已至此,断然没有不问因由的道理。皇上微微颔首,陶公公起身,谢过皇上,吩咐下去。
尴尬的等待中,陶公公唇角含笑,看样子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却恨得顾九霄咬碎后槽牙!顾九霄怼道:“陶公公真是有趣儿,明明断了情缘,这会儿拿出订亲信物来,还想结婚生子留下香火不成?”
陶公公回道:“人贵在诚信,与是否断了情缘无关。若是县主喜得如意郎君,杂家就将这件事掩埋于心里。奈何,县主婚事一波三折。先是担了克夫的名头,而今又被侯爷推拒。眼瞧着好好儿的女儿家,却成了烫手芋头。杂家见县主情事艰难,这才拿出订亲信物。”
顾九霄道:“你当你拿出订亲信物,就是要拯救渡茳县主于水深火热之中?呵……陶公公身上缺了东西,这脑子也和寻常人不同了。”
长公主呵斥道:“九霄,慎言。”
顾九霄道:“今日吃了好大一个瓜,儿都被惊傻了,如何慎言?刚才在后屋听得清楚,若非渡茳县主极力自保,这会儿都让陶公公给送上断头台了。”
陶公公笑道:“刚才是于公,杂家不能愧对天恩。眼下是于私,杂家求皇上一个恩典。”
这话说得真是……无懈可击!该死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