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往心里深处想,实话说了,在这具身体里唯一还残留着沈若沫本人的情感的,只有霍煜天,当朝太子。眼见太子那时,她是惶恐的,那温柔如水的眼眸有对沈若沫数不尽的眷恋,她清楚,却没办法回应。
怎么办呢?眼前人面目依旧如黛如画,只是无人能知命运是如何千转百回,辗转至最后的结果是:此人非彼人。
“王妃,怎么了?”看若沫手端着碗怔,花秀忍不住上前小声问了一句。往往若沫这样独自怔时,花秀心中总是感觉不安的,自有不安从何而起,自己也不知晓。
“没事。”若沫轻笑,低眉浅尝一口汤。罢了,命运已然如此,她也不必再自作烦恼。
如今她只须劳心记着一事,她是沈若沫,只是不记得往事的沈若沫。
奕华园。
此时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只见霍策天随意地背靠在椅上,随着昏暗的光线,远远看去显得他有些慵懒也有些阴冷。
半晌,他抬眼看去千玥,那脸上明明并无表情,偏生嘴角又有点扬起,那面上要笑不笑的,那语气却是甚是不屑道,“人家前脚刚走,接着你就回来,时间捏得倒是刚刚好。”
“就怎么着了?”不以为然地哼出一声,他知道霍策天那话里头的那几个意思,不就是笑他与梅雪衣那档子事儿么?千玥掀起袍子往座椅上坐下去,“霍策天,你少拐着八百道弯儿来取笑小爷。”
霍策天嗤出一声,只淡淡道,“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可不是,人梅雪衣这才刚走。
“人家看上你这混小子,也不知是她瞎了还是你小子瞎了?”眼角撇去千玥,话一出他口一如往常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