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院子门口跪着很多婆子,荣妈妈正趾高气扬地拿着鞭子在前面发表演说,我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大抵就是警告她们大夫人怀孕了,欧阳安对这一胎很看重,她们得小心伺候,若是引大夫人生气,她手里的鞭子不但不会饶恕她们。欧阳安也会把她们活埋了。
金子有些受不了地低声道:“这个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吓唬人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我朝她挑了挑眉:“要不,咱们也吓一吓她?”
金子端着狡猾的笑容,龃龉道:“这女人可是大夫人的左右手,吓了她估计大夫人得动胎气了,三小姐,你不是说不对大夫人这胎动手吗?”
我眼波流转:“你不知道,生产对一个女人来说不仅是个体力活,也是一个心理建设的过程,大夫人要是胆子太小,几个时辰生不出孩子肯定得吓傻了,人一傻就容易出事。万一一个不好血崩了可怎么办?所以啊,我这是在造福大夫人,为她顺产加油鼓劲!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金子看着我亮晶晶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朝她努了努嘴,金子上前轻咳出声:“三小姐来看大夫人了!”
荣妈妈转头看向我,一双眼睛立即带上了浓浓的怨恨。她没好气地甩了甩手里的鞭子,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小姐!三小姐,你不为三夫人守着跑到大夫人院子里做什么?难不成想做点妖法把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也克死了?”
她这是含沙射影地在冤枉我克死了三夫人,我眸光清冷地看着她:“荣妈妈,你是将军府的老人了,见到本小姐不但不行礼,还口出狂言,就不怕本小姐治你的罪吗?”
荣妈妈撇了撇嘴,并没有下跪,而是极其敷衍地弯了下膝盖:“三小姐现在厉害了,奴婢是不敢得罪三小姐了,免得连自个儿都被克死了。”
我朝金子使了个眼色,金子上前半扶着荣妈妈,其实是在用内力逼着荣妈妈下跪。
荣妈妈感觉到金子的力气,脸色大变。正要喊,我淡淡道:“三夫人去的太快,身边也没有一个照顾的丫鬟,我作为女儿实在是于心不忍。我瞧着荣妈妈身强力壮,伺候大夫人伺候得十分出色,不如就给三夫人去陪棺吧。”
我又朝里头看去,笑眯眯地说道:“里头那几个妈妈也很不错,不如和荣妈妈一并去吧,人多还能轮流伺候不是?”
那些人脸色大变,有一个婆子高声道:“你敢!”
我朝金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问道:“金子,花期节上皇上是不是赐了我封号?”
金子自然大力地点头,同时将荣妈妈按在了地上,我看向荣妈妈笑道:“听说有了诰命的小姐是可以请旨给过世的母亲加几个陪棺的丫鬟婆子的,正好我明日要进宫受封,到时我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为各位美言,那么以后就要辛苦荣妈妈和诸位了!”
荣妈妈吓得脸色惨白,原本想要骂人的话拐了个弯变成了求饶的话:“三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奴婢年纪大了,嘴碎了点,您别往心里去!”
我抬了抬手,金子松开了荣妈妈,荣妈妈连忙站了起来往后退了数十步。一双眼睛依然带着怨恨,可却不敢再在明面上给我难堪。
“今日我来找大夫人是有重要的事,你在前面带路吧!”
荣妈妈一开始推脱说大夫人身子不好不见客,金子笑眯眯地帮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后。荣妈妈连连求饶,总算是肯带我们进去了。
大夫人的院子布置得相当气派,俨然是一个当家主母的做派,我越往里走。眉头皱得越紧。
欧阳安是个极守规矩的人,他和大夫人也行过无数次的周公之礼,为何他对大夫人这样的布置会置之不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