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文正才一说完,身体猛地一震,仅仅一刹那,他就意识到自己中了李清牧这小贼的圈套!
胧月母亲的尸体被他扔去了白峨山乱葬岗,这事谁都不知,可李清牧突然这么说,怕是已经知道了点什么!
是的,上次他们去过白峨山!
庞文正身体哆嗦了一下,心中暗恨,这小崽子诈出自己对曹婉君动手的事!
虽然自己现在否认了,但已经变相的承认了此事!
好哇,好一个奸滑的小子,从站在宫门下时,这小畜生就在给自己下套!
他就说呢,两人地位差距那么大,他怎么就站在自己不远处?不是该隔着一些朝臣才符合规矩吗?
这么做,就是在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接着,趁自己对他发难时,就用言语挤兑自己,逼自己动怒,人一但动怒,就会乱心神,给敌人有可乘之机!
再然后,就是方才,他半眯半醒的,不就是在等刘义他们出手吗?他们说他夫人当众殴打贵妇千金,不该就此事解释一番吗?结果竟然张口就是情义忠义?
这就是在引诱自己说出仁义!
他说自己没有情义,对痴心自己的女子如此狠心,却是连一丁点仁义都没有!就是在诈自己啊!
庞文正深呼吸,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小孽畜,老子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看来庞尚书还算有所担当,承认岳母的死,与你有关了?”
李清牧突然发出一声轻笑,冷幽幽道。
庞文正面色转冷,哼道:“小子,婉君是病死的,这一点我承认没照顾好他,我有错,我认!但这是在朝堂上,你别拿这种家事出来说事,显得不知轻重!”
庞家祖坟有曹婉君的坟墓,里边也放了一具女尸,他还真不担心李清牧找他开棺验尸,一旦他这么做了,等回头看见尸体,他就能拿李清牧不尊死者,让她死后没得安生为由进行弹劾。
所以现在警告他,少拿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来说事,否则叫你后悔!
李清牧自然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摸了摸鼻子,哂笑道:“唔,庞尚书此言在理,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的确不该在朝堂上说。
所以,内子与诸位千金贵妇的斗殴,不过是女子之间的打闹而已,臣就不明白了,刘御史为何非要揪着此事来弹劾我?
朝堂,国之重器,就该论国事,论民生,论天下苍生大计!而不是菜市场,整日在这边围着一些女人间的小事,做那种泼妇骂街之举!”
李清牧冷冷说完,没有再理会刘义,转身回到了班次中,重新站好。
“你……我……”
刘义傻眼,指着李清牧半响说不出话来,这特么什么逻辑?为什么好短短的弹劾他,竟然被他几句话扯到庞文正的家事上?结果又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卷进去了?
这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总和他们的思路不一样?
女人之间经常吵闹,那些深闺妇人甚至经常勾心斗角,侯门大院里,死掉的丫鬟,妾室,太多太多了,要是说,真的怎么都说不完。
所以女人的事,朝堂上都是自动怒略的,如今刘义就是想来恶心恶心李清牧,如果能把他挤兑得被皇帝惩罚,那就更好了。
结果反倒把自己恶心到了。
刘义懊恼地想呕血,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里好再揪着胧月的事不放?那就真的不识抬举了!
他悻悻然地回到队伍里。
祁昀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看着下方渐渐安静的臣子们,每天看朝臣们争论,似乎是件很有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