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梅是真的气急了,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些重话。
陆清扬从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辩解过半句,看到父亲这个样子,他心中只剩下哀痛,母亲再责怪他,他也认了,不再反驳。
“儿子不孝,让二老操心劳累。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全是儿子的错,您消消气,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爸已经这样,我们就暂时不要争吵了吧!看到家里不合,爸只会更加不安心的。”
陆清扬始终没有忘记,父亲从小教导,一个家族想要兴旺,必须要做到和睦。
所谓,家和往事兴。
要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时不时就是打架争执,这个家里肯定不会有多好。
这些年,他一人在陵城,也没有忘记父亲的教诲。如此,陵城没有谁听说过,他们家里有过争吵。
没想到,回了京都,却是随时要面对这些。
袁梅叹了一声:“老三你还记得老头子叮嘱的话,可你看看你的哥哥和弟弟们,他们几时记得?这个世道,诱|惑太多。他们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连最重要的是什么,都忘记了。”
老太太口口声声向着的都是陆清扬,这让其他兄弟们心里更加不平了。
只怕,老爷子想单独和老三父子俩说什么,多半是偷偷要给他们好处了。越是如此,他们越是不能让步。
陆景阳在这时冷不丁说了一句:“不在身边的,自然觉得什么都好。每天在眼皮子底下的,看腻烦了,也就处处不顺眼了。”
“你这个逆子,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你的意思,是我们偏袒老三一家吗?”
“难道不是吗?”
事到如今,陆景阳也不想再忍着,关键时候,再忍让,他连汤都捞不着。
“这些年老三虽然不在京都,可你们俩哪个不是心心念念想着老三,我们做什么都是不好,我们兄弟几个都习惯了。要不是你们太过偏袒,我们也不至于互相猜忌。妈,你应该明白这么一句话,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们这样,难道你和爸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陆景阳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陆祈书趁势上前补充。
“自从老三回来以后,更是明显了。时隔三十年,你们压根就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变,就对他们一家人无条件信任。我们好歹是在你们眼前长大的,反倒是不如在外生活几十年的老三一家人。还是说,得不到的才珍贵。要是如此,我们几个也离开个几十年,回来也能得到你们更多的照顾。”
“你这是什么话?老五,你凭心而论,这些年,我和你爸对你们一家还不够照顾吗?我总说,你是最小的,应该多照顾些,和其他兄弟也是这么说。真没想到,最后你竟然还说我偏心?我是偏心,我就算偏心了,那也是偏心你们一家。老三受了多少苦难,你们不是不清楚。”
“那是老三自己的选择!他非要和三嫂在一起,你们固执不接受,才造成了老三背井离乡几十年的结局。这些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现在老爷子不行了,就算要交代些什么,也应该我们兄弟几个都在场,这才算公平。”
“就是,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大家都是你们亲生的,就算要留下些什么,也该公平一些。”
大家越说越激动,竟连曲云依他们来了都没有发现。
云依站在不远处,也算是听明白了。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利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