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拨千钧(1 / 2)

末法飞寇 白玮 2295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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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暴虐的律法就是双重标准的律法。威尔夫在实验室内无聊地踱步,心里焦躁得像被蚂蚁啃咬。凭什么鄂梅可以和蒙击在那儿搭伴儿,自己却不能找实验员说说话儿。鄂梅的地盘让他感到很没趣。他停下脚步,朝着刚才的女管制员挤了挤眼睛,暗示她“一会儿再见”,然后便扭头推门走了出去。他前脚刚跨出门,弗朗西航校的机场塔台就向实验室报告了新的消息:“……首批出发的两架sk-37战斗机正在返航,飞机可能受伤。”

听到这里,威尔夫吃了一惊。那些是高年级学生,自己可管不住他们起飞。但毕竟是亲手培养的新一代驾驶员,威尔夫赶紧转身打算冲回实验室问个究竟。可转念一想,鄂梅准又会给他脸色,何必招惹这个魔头。既然学生回来了,他不如赶紧去机场等。想到这里,他又迈开步子匆匆穿过长廊走出实验室,回到奔驰g级越野车上,启动车辆往回赶。

随着早晨的临近,气温变得更冷了。

威尔夫在车上享受着凌晨的清新空气,这能让脑瓜清醒。

他微笑着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表演:“烧麦怎么样?喜欢吗?这里新开了一家中餐馆。我跟他们的大厨很熟。”要知道,现在吃中餐可是一件时髦的事情。像豌豆黄啊、生煎包或者甚至糯米鸡的典故,威尔夫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可不管哪个菜系,只要一会儿能和实验室那位姑娘约会时,自己能侃侃而谈就好了。

至于返航的学生,塔台既然说是自己飞回来的,那估计伤得不严重。威尔夫可是经历过甲午年战争的人,他知道如何通过塔台的语气和措辞判断战友的伤势。“没问题”就代表没问题,诸如此类的话也一样;“能挺得住”代表绝对的轻伤,大可以嘲弄之;而“我不知道”或者“你别管”可就表示问题严重了。

现在塔台不过说是“飞机可能受伤”。连飞机受没受伤都不能确定,那问题还能有多严重呢。

当然,威尔夫心中有算盘,既然这位高年级学生已经报告了机身可能受伤,那可就不能轻易饶了他。飞机就算没伤也得说是受伤,然后借机狠狠教训一下这些高年级学生。战前挨骂好过战时挨枪子儿,威尔夫的教官就是那么说。奔驰g级越野车在平整的路面疾驰,发动机工作稳定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这时半空中传来了呜呜的呼啸声,由远及近,一开始只是类似于某种高音歌唱,到后来逐渐变成雷鸣般的吼叫,只有喷气发动机工作时才有这样的魄力。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威尔夫也没抬头看,准是冒冒失失出击的高年级学生驾驶sk-37回来了,也不知道会把哪里弄坏。但听发动机的工作声,动力系统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起落架还能放出来,那就没问题。

他减慢车速,进入机场内场,四处都能看见人。

这些学生可能是闹累了,再加上已经是后半夜,大家三五成群地在机场上或坐或卧,也没个样子。不过威尔夫倒觉得无所谓,只要注意安全,飞行员不能管太严,不然就没有个性了。

打仗的时候,“导弹卡车”司机想要多少就培养多少,三日能上天、三周会降落。但是一个王牌飞行员可就麻烦得多,而且培养起来时间漫长,但是对战局起到的作用却是决定性的,可谓以一当千。弗朗西航校就是一个专门培养未来王牌飞行员的特殊航校。

机场上的每个学生,对于威尔夫来说都像是用黄金捏成的,珍贵无比。遥远的下滑航道上,威尔夫看到一个小小的着陆照明灯,仅仅像个稍微亮点的星星而已。他略加判断,便念道:“闹什么嘛,起落架放得出来,那还有什么可坏的。我上天时,就没见过这些破飞机有一次能完全没毛病。没告警灯亮,那还叫军机嘛。”sk-37逐渐现出轮廓,接着越来越近,就像个黑绿色的大耳朵蝙蝠。

“下降太快了。”威尔夫说道。

这架雷式战斗机很快就冲到近前,就好像长途跋涉的旅人找到了歇脚的地方似的,轰地坐了下来,两侧的双轮主起落架如砸桩般,咚一声巨响便压在了跑道上,激起的灰尘砂石遮天蔽日。连大地都振动起来。

“呀,这是谁啊,降落成这副德行。”他停下了车,“准是卜璐吉教出来的。”

威尔夫坐在驾驶座上,遥望广阔的机场,那些三五成群的学生们也都站了起来,准备迎接他们的学长归来。全校具备超音速战斗机驾驶资格的只有寥寥十几人。倒不是培养速度慢,很多学生在完成学业后会选择离校当佣兵或者加入防空公司,留在校内的人很少。

停机坪有地勤和实习学生在跑动,显然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接收学长的飞机,随时准备展开维护作业。

“干得不错。”威尔夫笑了起来。

他对于学生的这种如兄如父般感情,其实大部分都是他的想象。威尔夫只教过不到一半的学生,课程主要是固定翼中级教练机驾驶基础,同时还有一门选修课——空战格斗漫谈,主要是室内探讨型的理论课程。因为没有学分,选的学生不多,基本属于兴趣小组性质的。

威尔夫虽然并不是一位主课老师,但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校内,和学生们打成一片,跟学生的关系也就更好些。就在找鄂梅商量让蒙击出发之前,他还跟学生在食堂里聚餐了一顿。

“嘿!嗷呜!威尔夫,你也来啦。”旁边有几名学生向坐在车里的他打招呼,他们之间都直接称呼姓名。“没错,过来看看。”威尔夫朝前一甩头,“那边是谁啊,降落得那么差劲。”那名学生耸耸肩:“不知道,我也是刚到。”他朝那架正在降落的sk-37望了望,“好歹落在跑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