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过一句话,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538章)!我自不会去霸天下,而我与和帝真心相爱,他定会只尊我一人为妻。我虽是个女儿,却令陈留旧部重新倔起,天下人,无不敬仰我父。而我马上就要成为邾国的国母,我父虽然膝下无子,但却不会没有人传承他的精神。反而是你,可知你如此大逆不道,是自取灭门之道。最可笑的是,倾城与陈留王之子,明明还在人间,并且他已经成为一国之君!
你,你胡说什么?青天白日说什么梦话!尹铉气得几乎要跳脚了。
尉迟靖见倾城一直阴郁地盯着她,却并不阻止她说下去,这时问道:我以为这件事,所知者世上只我一人,不知道你这个贱人如何得知?
尹铉的目光蓦然转至倾城,你,你没有杀死那个孽种?
倾城怒目向他,那是我的孩子,我为何要杀死他?!
尉迟靖却忽然道:看你们之间的样子,怕倾城你此次来到龙脉之处,的确是要破坏龙脉的,只是破坏龙脉之处,重新造龙脉非为尹铉,而是为了你的儿子有更大的发展吧?从头至尾,你只是利用这个一生糊涂,从未认清自己和你的尹大将军而已。
倾城默不作声,她已
tang经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让尉迟靖死,她捏动手决,暗暗地积聚着力量。
尹铉再也忍耐不住了,向倾城冷声道:你真的没有杀死他,他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倾城似乎懒得多看他一眼,道:你这个下等男人,因为我容貌被毁,便开始嫌弃我,你根本没有资格知道有关我的一切!
倾城的话,等于承认了尉迟靖所说的一切。
尹铉气得面色发白,又道:那么果然,你说要重塑龙脉,也是为了你的儿子,并非是为我?
倾城知道今日之事,断难善了,干脆道:那又如何?你即嫌弃我,我为何还要成全你?
你——你这个贱人!
深知自己被利用的尹铉,再也忍耐不住恼怒,直接提刀便冲向倾城。
这下冷不防的,倾城居然真被他擒住,他一手狠狠捏住倾城的肩,一手将刀逼在他的脖子上,告诉我,那个孽种到底在哪里?
倾城只是冷笑,并不说话。
倒是尉迟靖又继续说了,当年吴郡,倾城与尹大将军定情之地,出了一个贵人,名誉上是邾国七皇子,实际上早已经被李代桃僵,倾城杀了真正的七皇子,以自己的儿子代之。这个孩子,十岁即为不出话来。
尉迟靖继续道:尹大将军这么失态,只不过是觉得自己被骗了,没面子而已。倾城你心里一定相当得意,这世上第一等的男子和最下等的男子,都被你骗了呢。最可怜的,是那个孩子而已,陈留王一生忠诚,为了护住邾国,挽回自己之错,甚至不惜以整个陈留为代价,他哪里会想到,他的忠诚,有一日却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打破,他的儿子,先是夺了邾国都城,又有叛出邾国,立天烬。
身为人子该从父,而这位可怜的儿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居然一直做着与父亲遗愿相反的事情。他这一生的可悲,才是真正的可悲。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却字字打在在场人的心头。
倾城被激怒了,她虽然变得老态龙钟,但是功力并未全失,此时忽然一把抓在刀刃上,似乎只是轻轻一扭,刀就断了,而她目光冷厉,握住了尹铉的脖子,十指生出如魔鬼般的指甲来,轻轻一抓,尹铉的脖子上便血流如注,尹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喉咙里咯咯地响着,后退了几步,甚至还举手想要打倾城,然而终究是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谁也没有想到,赫赫威风的尹铉,没有死在战场上,是以这种方式失去性命的,他带来的卫队,一见尹铉死去,便都往后退了几步,个个锋刀出鞘,惊疑不定地看着倾城和上官夜,尉迟靖等。
倾城的目光如寒刀一般扫过众人,骂了声,废物!
之后,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尉迟靖,你激怒他又如何?你指望他杀了我吗?你看,他就是个废物,根本杀不了我!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倾城说着,便忽然往尉迟靖冲来,十指如爪。
她的功力,刚才众人都见识过了,上官夜立刻上前挡着,被倾城夺过了刀,一用力将将他摔出很远。
因为速度太快,其他众人尚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便到了尉迟靖跟前。
尉迟靖也不示弱,倾城握住了她的颈,而她手中的刀,也抵住了倾城的脖子,二人都只需稍稍用力,就能杀死对方。
但是倾城不想死,她不甘心死,所以她惜命,没有继续攻击尉迟靖。
尉迟靖也不想死,她还要遵守给曹炟的承诺,所以她也没有将刀刺下去。
二人便这样僵恃住,然而至此时,却是谁也不肯退让半分了。
上官夜从地上爬起来,见士兵想冲上去,趁此机会杀了倾城。他却知道,这样的状态下,倾城如果死,必也拉着尉迟靖,他们的动作再快,也没有她的爪快(天机皇妃,暴君的女人538章)。
住手!你们,全部退后。上官夜命令众人。
不管是上官夜的卫队,还是尹铉的卫队,都往后退去。
只是尹铉卫队中的一人,却直直地站在那里,他已经僵立很久了,只觉得周围空气很冷,面对眼前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上官夜本来想训斥这个不懂事被吓呆的士兵,但看了他一眼后,蓦然愣住了。
夏,夏君!他惊讶地唤了声。
这一声,使倾城也微怔了下。
只有尉迟靖依旧神色不动。
既然大家都发现他的存在了,他也不能够再装傻了,他脚步缓慢地走向尉迟靖和倾城。
到了她们的面前,尉迟靖和倾城皆将目光投向他,然而二人都不说话。
夏炚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她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伸出两手,一手握向尉迟靖的手腕,一手握向倾城的手腕,企图让她们同时撤手,但觉得两人手上都用了死力,根本不肯后退半分,如果他硬来,反而有可能伤了两人。
夏炚没有成功分开二人,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是忽然一弯身,呕出了一口鲜血。
他痛苦地手捂胸口,缓缓地倒下。
倾城与尉迟靖终于不自禁地同时撤手,要将他扶起来,然而终究倾城快了一步,一掌拍在尉迟靖的肩膀,将她拍的倒飞出去好几米,也倒在地上呕起血来,夏炚眼见尉迟靖倒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心头更加痛苦,又呕了数口血出来,这下将倾城吓得够呛,孩子,你怎么样?
夏炚虚弱地道;你若杀了她,便先杀了我吧。
倾城一怔,道:那个的,都是真的吗?你是我娘,而我的父亲,是陈留王?
倾城笑了下,自然是真的,若你不是陈留王的儿子,又怎会有如此好的根骨?并不是谁都有能力当一国之君的。
夏炚笑了起来,是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
边笑边不停地呕血,这情状,倒也有些吓住了倾城。
她连忙将掌抵在他的背上替他顺气,孩子,你别这样,娘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罢了。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吧,是因为你想报复我父亲对吗?他忠心护国,你便偏要我反叛邾国,自立为王。我只是你报复他的工具而已。
夏炚毕竟也不是普通的人,虽然没有如尉迟靖那般,亲眼见过当时的情景,此时却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前因后果。
倾城的语气微冷,你是在怪你的娘亲吗?
夏炚见她生气,眸子里涌动着杀意,眼锋似乎扫过了尉迟靖。
他便知道,她今日,一定会杀了尉迟靖的。
夏炚气血攻心之下,只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一阵阵发虚,这时候忽然像孩子般往倾城的怀里靠了下,娘亲,这么多年来,我才第一次知道我还有个娘亲,我如何会怪你?
倾城的神色缓和了下,我就知道,你是绝不会怪我的,若不是我,你现在又如何能成为一国之君呢?天烬因你而重新存在。孩子,等我们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后,娘亲就与你一同回天烬国,娘亲一定会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伟大的君主。
夏炚听着这话,只道:谢谢娘亲。
接着,却觉得他手中寒光一闪,倾城刚想要说点什么,忽然震惊地低下头,看到夏炚手中的匕首直刺入她的腹中,若是以前,这点伤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自从被曹炟和尉迟靖毁了灵珠虫后,她也不过是个凡人之体罢了,她心里清楚,这一刀,足以要了她的命了!
你,你——倾城难以置信地看着夏炚,忽然举起双手,似乎意图将夏炚拍死在自己的怀里,但是手高高地举起,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只悲哀地问道:为何?这是为何?为何?你怎会,杀自己的娘亲——
娘亲,子不该杀母,可是,你却将我变成了世界上最卑劣之人!我不能在父前尽敬,反而做了他一生绝不愿让我做的事情。我窃国,我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还爱上不能爱的人!我差点,强行占有了她!我没有娘亲,我被别人养大,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你和天下第一等的男人,生下了一个天下最下等的儿子!我无颜去见父亲,也无颜见你!若不是你,我父亲或许不会死,做为陈留王的儿子,我一定过得比现在幸福,我一定会继承他的事业,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入到被别人唾弃的地步!
夏炚说得很快,却字字泣血,这么多年来,他为了莫须有的念头,付出的太多太多!
没有人能够理解到他的苦。
倾城
哈哈哈惨笑着,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只觉得自己这一生,遇到的人,似乎全部都是针对她的。
她没有杀夏炚,因为她更痛恨的人是——尉迟靖。
她捂着伤口站起来,手指着尉迟靖,口中念念有词,目光邪恶,似乎正在给她下某种咒语。
尉迟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刻将自己的六枚铜钱洒出。
铜钱如刀,分别钉在倾城的额心胸口肩井等主要穴位,手决催动间,只见倾城身体剧烈颤抖,啊啊啊地惨叫着,之后便忽然随着一阵烟尘,化为一堆灰色的枯骨,倒在地上。
这一次,她是真的死了,不可能再复活。
夏炚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枯骨,半晌木然地向尉迟靖道:你,你杀了她?她,是我娘亲!
尉迟靖心头也很悲哀,这时道:你曾经杀了我的娘亲安氏,如今我也杀了你的娘亲,我们扯平了。
那么无情的语言,那么平淡的态度,夏炚怔了下。
终是点点头,站了起来,对,对,很公平——
他走到倾城的枯骨前,用她的衣裳,包起她的枯骨,失魂落魄的往山下走去,他的身影孤单寂寞,又带着浓浓的落魄。
尉迟靖看着这背影,一声哥哥堵在喉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