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依了殷三雨的忠告,带了一堆穿云火箭。
一行人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便急急向着柳家庄邻村,藏着王婶娘的人家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
王婶娘还在柳捕快的舅父家安然的躺着,见是云西本人来接,立刻整了衣衫,就跟着云西出来了。
马车之上,云南端坐在前,云西靠着左车窗开始以闲聊的状态,盘问起坐在右边的王婶娘,潆儿姐所有的事。
王婶娘倚靠在车窗前,任没有减震的晃动,一下一下震着她头发半白的头,“我家娘子家里以前也是个富户,不过沈老爷在我家娘子年幼时,因生意的事,出船送货,不想遇到了风浪,叫鼋妖精给吞了。”
云西听的一惊,“圆妖精?”
云南听到随口向云西解释了一番,云西这才弄明白,那个鼋妖精应该是鳄鱼之类的水中猛兽。
又听王婶娘继续讲道:“从此沈家就家道中落了,沈夫人是一个人靠着针织绣工,养活着娘子跟太夫人,太老爷的。
“又因为与邓家公子,和殷捕头从小就是邻居。邓家殷家那两个小男娃也都很仁义,时常帮着太夫人干些粗活,三个孩子就从小玩在一块。
“直到俺家娘子年满十四及笄,三个孩子才因着避嫌来往少了些。邓家公子一表人才,为人谦逊有礼,既能读得书下去,又能吃苦,习得一身好武艺,总想着闯荡下一番功业,出人头地。
“而殷捕头他啊,因为从小没有父母庇佑,就靠着邻里接济,吃百家饭长大,所以性格有些混不吝,但为人最重情义,对邓公子和俺家娘子也是一片真心。
“只要他们两个想要的,他就是褪下一层皮去,也要给两个人办到。
“太夫人为人和善,又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三个孩子成年后,上门前来求娶的人都要踏破门槛。
“邓家公子早就爱慕咱家小娘子,一看这个光景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了,说动家里倾尽全力去帮他提亲。殷捕头那时虽然还小,但是主意大着呢,还帮着邓公子筹来一大笔聘礼。
“虽然比起达官贵人们的聘礼少了不少,但是老夫人念及邓家公子秉性纯良,又是一表人才,勤奋好学,还是一一拒绝的别人的聘礼,独独选中了邓公子。虽然两家家境在咱们滕县只算中等,但是郎才女貌,琴瑟和谐,不知羡煞多少人呦!”
王婶娘说着,像是又看到了她的那些孩子们当初最美好的光景,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神往笑容。
云西听得入了神,殷三雨,邓义兄,潆儿姐往昔那些旧事,也随着王婶娘苍老的声音一点一点鲜活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纯真的少女,正直的少年,有担当的兄长,没有猜忌,没有争风吃醋,没有任何复杂没有任何功利。
有的只是最纯粹的情感,最真挚的呵护与最动人的依恋。
时到今日,她才算真正理解殷三雨那样一个混不吝的人,为何独独对潆儿姐念念不忘,却又不肯亵渎半分。
他对他义兄与潆儿姐的感情是一样的。
他当他们是他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的,也是最真挚的家人。
“那殷捕头与他的义兄应该是将潆儿姐保护的很好吧?别人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接近潆儿姐才对。”云西眯着眼睛,喃喃的问道。
王婶娘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有的,几年前的一次庙会上,杨家老典史见了潆儿姐,就一心想要潆儿姐改嫁。我家公子和娘子自然是言辞拒绝,杨家就想仗势欺人,还是殷捕头颁出胡家的势力,才算勉强平息。后来葬礼上就出言轻薄,当时扶棺回来的殷捕头当场就要跟杨家拼命,还是胡老县丞出面干预,才压下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