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生良也是一笑,躬身揖手道:“符生良见过两位殿下。”
杨洲先是见杨拓正被柳捕快钳制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刚要发作,又见符生良跟两位殿下很是相熟,立刻上前招呼着两位殿下落了座,距离符生良很是有些距离。
而他自己则坐在了钱谦益与符生良的中间。
看着云西不禁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你个老狐狸,前后左右都叫你给围堵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仅是云西,明眼人都看得出,杨洲很得意,有着兖州府,甚是是鲁王府与京城的势力撑腰,杨家这次绝对是有恃无恐。
座次安排好后,钱谦益与符生良隔着自顾自端起茶杯的杨洲,小声交流了两句,决定重新开始继续审案。
“杨大人,案子就接着你进屋之前,继续审理了。”符生良欠了欠身,对杨洲礼貌一笑。
现在已经不同于之前,杨洲不再是屈居符生良之下的那个典史了。他的官阶已经比符生良高出了一个品级。
杨洲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捏着茶盖儿,一下一下撇着浮茶,眼皮都不抬的说道:“这个案子,符大人该如何审,就如何审,国法私情,老夫还分得清,符大人放心,老夫绝不护短!”
说到这里,杨洲缓缓一抬眼皮,瞥着符生良冷冷一笑,“但若是此案有任何疑点、冤屈,老夫也不会避嫌听之任之,我们杨家绝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肆意揉捏欺辱!”
符生良表情从容,眸中笑意清浅,似对杨洲一语双关的威胁,全然没有体会,“杨大人说的是,不要说有杨大人坐在这里,就是杨大人没来,下官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一个无辜之人被冤屈。”
钱谦益笑着打着圆场,“两位大人说的不错,那么,咱们这就开始审理吧。对了,方才咱们是审到哪儿来的?”
站在屋子中央的杨拓,已然摆脱了柳捕快的钳制。他狠狠瞪了一眼云西,揉着自己发酸的臂膀,冷冷说道:“按照云书吏的推论,杀害我杨家妾室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殷三雨!”
柳捕快一个气急又要动手,却被云西一个犀利的眼神及时制止。
云西向前一步,朝着钱谦益拱手一揖,道:“殷三雨并不具备杀害杨家妾室的能力。首先,从被找到的妾室尸身上看,最致命的是喉间的绳索勒痕,其次才是她胸前刀伤。且勒伤极重,女子的咽喉几乎被整个勒碎。这样大的力度,施暴者本人的手上也定然会留下勒过的痕迹。
”但是从案发生当日,对殷三雨身上各处痕迹的查验记录来看,殷三雨虽然身上满是齿痕抓痕,但是他的双手却是完好无损,手上没有绳索勒过的痕迹。
“更重要的是,经查验,那名妾室的死亡时间,就在我与邓泓进入邓家前半个时辰之内。在其其间殷三雨一直都是昏睡在床。就即便假设他已经醒了,那样短的时间内也不可能做到,先将妾室尸体搬运出城,抛尸到无人荒野,然后再偷偷潜回来,叫我们抓个正着。
”之后他就被直接收押,被关进了牢房,更是没有半点机会去抛尸。所以殷三雨不可能杀害那名妾室,并抛尸荒野。“
云西知道,之前她可以大幅度细细的讲解案子的进程,是因为钱谦益的立场她信得过,但是现在横生出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她每一句话都必须像刀子一般尖利,不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两个直指杨家的铁证,五个牢不可破的铁据,杨家罪责难逃!
杨拓咬着牙,仰头一笑,又反问道:”好,就先不管殷三雨杀没杀人,你说了那么多推算,可是最终主使是谁?最终凶犯又是谁?你可是只字未提呢!“他又转向符生良,”符大人,你来杨府抓人,依据的不会就是此等本末倒置的推断吧?“
”杨大人,“云西眼神坚定的望着杨拓,淡然一笑,”此案的主使人,就是你——杨典史,杨大人。而最终凶犯则是你的父亲——前任典史,杨老大人!
此话一出,屋中氛围一时间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