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放下之前一切成功失败,将自己清零到原点,好好休息,以备下一次更艰苦的斗争。
这样想着,云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加上骤然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身上所有防备都骤然松懈,她才觉出胸前的伤口是真的很疼。
她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拎起铜壶,走到脸盆架前,在铜盆里注了些热水,随后端着铜盆,回到了床前,拉下粉色床帏,脱下了那件价格不菲的粉色衣裙,解开棉衣,露出了胸前伤口。
那伤口不偏不倚,正刺在她锁骨下,丝质肚兜之上一点的位置上,半指长的血痕上,还粘着几丝细细棉絮。
云西在心里狠狠咒骂杨拓一句,却也万幸总算没废掉自己崭新的丝质小肚兜。
这可是潆儿姐生前送给她的,若是就这么毁了,她之后一定要买通狱吏给杨家父子下些乌七八糟不致命的毒药不可!
简单处理了伤口,又重新换了一身衣服,云西这才坐在了桌前,一一揭开瓷碗盖,底下是三菜一汤,还隐隐的冒着白色的热气。
云西是真的饿了,她没有任何犹豫,盛了一碗汤,仰头大口的喝着。
温热的鸡蛋汤瞬间温暖了她的肠胃,舒缓了些她紧绷的精神。
一口喝完汤,她又端起饭碗,将三盘子菜各自拨到饭碗里一些,拿起桌上筷子,甩开腮帮子就要大快朵颐。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传来咚咚几下敲门声。
夹了一块豆腐正要往嘴里送的云西,手骤然一颤,她抬起头,望向房门,一时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那敲门的声音低缓轻柔,还带着一种特殊的节奏感,仿佛在昭示着敲门之人良好的教养,遇不急不躁的行事作风。
除了云南,再不会有第二个人会这样敲门。
或者说,对于云南的任何行动,云西都能异常清楚的分辨出来。包括他的敲门声。
这一次,云西并没有回一声“进”,因为刚才要脱衣上药,她已经从里面栓死了房门。
她放下碗筷,深吸了一口,才站起身,去给云南开门。
之前她为云南重新注入了新鲜的鲜血,云南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双眼却是一直闭合着,没有醒来。
云西测了他的脉搏,虽然微弱,却已是重新开始了跳动。
看来不靠谱的鬼差,在关键问题上,总还是靠谱的。
确认云南的身体已经在慢慢恢复,她忽然感到很害怕,很慌张。
她怕他醒来了,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或者是他不记得,自己却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讲那些发生的事情。
明明无论面对多么恶毒的敌人,无论面对多么凶险的挑战,她都不会胆怯,都不会丧失冷静理智。
但是面对此时的云南,她不可抑制的怯懦了,崩溃了所有的淡定,只想要逃避。
所以她帮云南盖好了被子,便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如今他来敲门,可见身体应该已经彻底恢复。
也许是因为伤药的缓解,也许是因为热羹汤的能量,虽然云西的心里依然有些不稳定,但总算h恢复了些理智,大体上,有了应对云南的方法。
走到门前,拉开门闩,吱扭一声打开门扇,云南白皙而冷峻的面容,连并着外面明晃晃的日光,瞬间映入她的眼帘。
同样看到了云西的云南,美丽的凤眸,目光也是一滞。
云西看到,他白皙的脖颈上,喉结微动,却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