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属实,那么这位汪恩仪的可疑之处还真不是一点半点的多。
云西忽然就生出了一种直觉,这个汪恩仪对于柳秀才最终的去向,肯定了解内情。
又听柳捕快继续说道:“后来柳家父母也去了汪家讯问柳秀才的情况。可是汪秀才却只说柳秀才是想媳妇想得甚至不正常了,现在早不知道去了哪儿。柳家父母听到这话,登时绝了念想,回到家里没有多久,老两口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屈死了。”
说到这里,柳捕快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很是伤感。
云西挑了挑眉。
她作为一个客观的查案者,带着情绪与主观想法去审视案件,是最忌讳的事。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最后问了一句,“柳大哥,之前你说汪恩仪家里荒废了,应该是这件事情没过多久,汪恩仪就举家搬家了对吗?”
柳捕快重重的点头,“没错,汪家没过多久就搬家了,更叫人疑心的是,没跟周围邻居打过一声招呼,连夜就搬走了。就连搬去哪里,左右亲朋都没有一个知道的。”
说到这里,柳捕快挠了挠了头,“因为时间很赶,俺也没法子打探出汪家究竟搬去了哪,只好先放下这一茬,赶紧回城跟书吏你们汇合。”
云西笔走游龙般的将柳捕快的话快速记录完,抬起头,朝着他,弯了眼眸,盈盈一笑,“柳大哥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是难得了,剩下等正月十五上元节过了,衙门同僚都归职了,咱们再一起去查他个清清楚楚。”
听到云西这样说,柳捕快心里一块石头登时落了地。他抓着脸,嘿嘿笑道:“等俺休沐回来,一定第一个跟着两位刑房去查案!”
云西与云南相视一笑。
送出了柳捕快后,云西收拾完了纸笔,抬头望着云南疑惑着说道:“云南,咱们这个案子,该怎么查?先去找到那个汪恩仪吗?”
正在书写的云南闻声抬起头来,眸色一沉,“错是不错,只是···”说着,他两道斜飞入鬓的英气剑眉忽的一动,沉吟着收了下半句话。
云西的目光盯在云南笔尖蓄滴着的一大滴墨,越来越下滑,咂了咂嘴,“你是说直接去找汪恩仪,很可能会遇到危险吗?”
云南抬手提起毛笔,笔尖在砚台边缘柔软一捋,那一滴悬悬滴下的墨水立刻淌进漆黑的砚池中。
“这还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问题,在知县大人身上。
“符生良?”云西皱眉抬头,“他那里还有什么隐忧吗?”
可是问题才刚出口,云西脑中瞬间就闪过一个念头,她摆起手,急急自问自答道:“难不成那纸调令还会有什么变数?”
云南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双手拈起桌上写满了字的纸张,薄唇微动,轻轻吹干墨迹,有条不紊的回答,“正是,我估计不久之后对于符大人辞受调令的文书就会批复回来。”
云西急急站起身来,“还是会要符生良正常升迁到兖州府吗?”
“批复文书的答复,只会有两种可能。你说的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后果更加严重。”云南折起纸张,收入袖中,站起身,语意平静的说道。
云南说得风轻云淡,可这一番话听在云西耳里,却不由得不叫她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