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车厢门处突然传来了殷三雨关切的声音。
云西恍然抬头,就看到撩着帘子的殷三雨正朝着她的方向望来,马车也在不知不觉间停了下来。
“没事,”云西抬袖抹去眼角泪痕,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云南身上秘术破功了,不过这会已经救过来了。咱们现在不能停。烦劳三雨兄快快赶路,好叫他休息休息就行。”
殷三雨皱了眉,狐疑的望了一眼瘫在车厢里,昏迷不醒的云南,“真的没事了?”
云西重重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三雨兄,你放心吧。”
殷三雨抿了抿唇,最终还说吐出了一个“好”字,就转回了身,高高扬起马鞭,用力一甩,再去驱使起马车来。
一路上再无其他变故。
但是一团更深的疑惑却拢在了云西心上。
云南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邪灵的?
是他将头靠在她肩上时?还是在一开始奔下楼梯时就有了变化?
抑或是在问她,以为他变成邪灵的时候?
云西始终没有答案。
马车晃动的幅度越来愈大,云西知道,殷三雨正在全力以赴往客栈赶。
一路再无其他波折。
回到客栈后,云西拒绝了殷三雨的搀扶,自己一个人扛着云南的胳膊,将他连拖带拽的带下了车。
好在客栈里各种设施一应俱全,殷三雨见云西拖拉得实在有够费劲,就知会了掌柜出来,叫他抬出客栈不常用的担架。
如此这般,云西才算得以将没有半点生气的云南抬回了屋。
“真的不用请个大夫来吗?”殷三雨站在窗前,看着云西小心的为云南盖被子的温柔模样,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不用。”
令云西惊讶的是,回答的人竟是云南,
她立刻转回身,看向平躺着的云南。
尽管脸色异常难看,声音也很虚弱,但是云南还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只是需要休息,叫我一个人待会就好。”云南的眼睛微动,望着站定的殷三雨,一笑说道。
殷三雨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云刑房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又向云西道了别,才转身走出了云南客房。
“那我留下来陪你。”云西松了一口气,又为云南掖了掖被角。
“你也不用,”云南微微蹙眉,轻咳了一声,“我必须独处一会。”
见云南说得十分笃定,云西也不好坚持。
最终在嘱咐了云南两句,好好休息后,云西就与殷三雨一起离开了屋子。
可是她才刚带上门,就听到里面门栓啪嗒一声,上了锁。
“云南?!”云西惊讶出声,她急急敲了两下门,“你还好吧?”
“我没事,”云南虚弱的声音,遥遥的回了一句,“不能有人来打扰,我必须恢复些心力。”
云西怔了一下,直到云南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才回了一声“好”。
她最后望了一眼那扇房门,才闷闷的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解决不完的问题。
一个接连着一个,教人根本喘不上气来。
她手拉着门扇,刚要关上房门时,一个人的身影忽然闪现在她面前。
她一抬头,就看到身上还穿着华服的殷三雨,正拎了一个冒着热气的茶壶,站在她面前。
一双浓黑的眉毛之下,是笑意温柔的深邃眼眸。
“别人去青楼花天酒地,可是我却半口水都不敢喝,生怕找了妖人的道,云姑娘你恐怕也没喝水吧。”殷三雨抬手晃了晃白瓷茶壶,“喝点茶羹,暖暖身子,然后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