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为难的样子,符生良不觉蹙了眉,“怎么?这其中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忧惧深深的急切问道。
“呃,”云西赶忙抬起头来,唇角挤出些许笑容,摆着手宽慰符生良道:“没发生大事,只是细碎零散的实在有些多,云西一时没能捋出个头绪。”
说着云西也走到桌前,坐在了符生良的对面。
符生良明显舒了一口气,凝眸望着云西,展颜一笑,“无妨,姑娘慢慢说,一件一件说。”
云西抿了一下唇,这才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一一避开了他不能知道的雷区,大略讲了一遍。
对于水爷赵千泽对他们的截击,她特意将与殷三雨裸身相对,和后面赵千泽在她后脖颈上打烙印的事都隐去了。
但即便是如此,符生良都听得变了脸色。他一脸肃穆的望着云西,刚要说话,门外端着茶盘的云南便挑帘进来。
云西赶紧站起身,接过云南手中茶盘,为符生良斟沏茶来。
望到云南的符生良,倏然站起身,凝了神色,郑重说道:“云兄,此番行程如此凶险,不止云姑娘,就是你与武艺高强的殷捕头都差点遇险,这样查下去,恐怕会更危险吧?”
云南脚步一滞,抬目迎住符生良的目光,挑眉淡淡一笑,“不这样查下去,符大人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吗?”
云西也吃了一惊,难不成符生良如今竟要叫他们半途而废?不应该吧?
符生良道:“查案本来就应该是本官的事,虽说刑房为办案的先锋,可是说到底,都应该是生良去查。如今云兄与云姑娘既然已经被恶人盯上,就应该及时隐到幕后,前面查证搜据,就由生良带人来办吧。我就不信,之前他们都不敢对生良动手,如今倒敢明目张胆的对生良下黑手!”
云西面色一缓,翻手拿出一直茶杯,倾了水,递到符生良面前,“大人,云西谢过大人的关爱,只是不知道大人还记不记得之前,云西对您说过的一句话。”
符生良不觉一怔。
云西抬起头来,目光平静的望着符生良,一字一句道:“云西说过,云西不是宜家宜室的正常女子,愿意守着安稳的日子,躲在家人背后,度那个似水流年。破案虽凶险,公道虽难寻,但都是云西的志向所在。所谓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符生良目光却是跳了一下,沉吟着,再难答上一句话。
“大人,”云南拱手一揖,抬起头,淡然笑道:“云南急急请您前来,的确是有必须有您出马才能解决的事。就像您说的,此番事态,凶险万分,不仅云南与云西,殷捕头,就是您这一次,都免不了凶险。如果换一批手下,就能平安顺利的查出此案真凶,云南定不会贪功冒进。只是就怕平白搭进去不少人命,最后仍是查不出凶案确实罪证。”
符生良不甘心的咬了咬唇,转目望了云西一眼,眉心却是皱得更深。
“大人说过,人的一生本身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坚韧、坚守。心中有志,百折不挠,就是坚韧;心有良知,知行合一就是坚守。”云西温和的笑了笑,“讲真,大人您的话,云西听得并不是太懂,但是坚韧,坚守,云西却是听得再明白不过。也请大人您相信,大人、云南、殷捕头都能做到的坚韧坚守,云西也做的到。”
符生良定定的望着云西,目光几度变幻,沉吟好半晌。
“大人,这只是一段小引子,真正的重头戏,还在后面。请您暂且放宽心,听云西细细与您讲来。再者说,您看看云西,现在不是毫发无伤,活蹦乱跳的还站在您面前吗?”
说着,云西端着噙着袅袅热气的杯子,递到符生良手边,弯眸粲然一笑。
符生良的唇不觉嗫嚅了一下,终是依言接过茶杯,俯身坐下。
云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符生良身边,将后面如何混进菱藕香,如何见证了菱藕香布局的一盘大戏,又将菱香姐如何把身世一一交代,细细讲了一遍。
直到说道在菱藕香的所得与菱香姐指到这汪恩仪住处,符生良都没缓过劲来。
他脸上写满的大大的惊讶,只是由于本身具有的极佳教养,才叫他没有中途打断云西的话,待到全部讲完,他才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接口问道:“云兄与云姑娘竟然不是亲生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