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你拾掇几个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靠坐在椅子上,捏着手绢擦着汗。
“哪有工夫数,反正一个接一个,你呢?”
一个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大一些的老者也披一件白大褂,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喘着气。
“差不多,反正我是数不过来。”
中年人拧干手绢上的水,继续擦。
“你说这帮黑社会打架斗殴,警察怎么也不说管管呢?”
老白大褂疲累之余,仍为社会治安操心。
“反正是狗咬狗,警察多半在旁边看热闹,顺便逗逗狗吧。”
中年人擦完汗,开始往嘴里灌水。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平时街边打架,警察总是看完热闹,再把被打趴下的带走。如果两败俱伤,那就一起带走。
老白大褂脑袋在桌子上蹭了蹭,以示赞同他的说法。
“不过龙海那么多医院,他们怎么都跑我们中医院来了?”
“我觉得吧,应该是咱们中医崛起了。”
中年人颇带主观意愿的分析了一下。
“快打住,真要是这样,我的墓碑会崛起的更快。”
老大白褂还想安度晚年呢,可不想就这么活活累死。
“刘主任,吴大夫,你们休息好了没?外边好多伤患等着你们呢。”
小牛护士本来甜甜的声音,现在听上去怎么跟勾魂夜叉催命阎罗的差不多?
“叫他们再等会儿,反正也死不了。再这么看下去,我俩先累死了。”
“哦……不过院长说让你们快点啊,郭大夫他们已经让人抬走了,现在可就指望你们了啊。”
小牛啊,要不是你经常帮院长系腰带,信不信我们马上出去拍死你!
合辙老郭他们累挂了,你非得把我们送去作伴是不是!
牢骚归牢骚,不过两人对望一眼,还是艰难的把屁股从椅子上搬离,互相搀扶着向外走去。
某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小护士收拾不了,收拾那帮惹是生非的“混混流氓”还不是手拿把攥。
于是在这个明月当头,万籁俱寂的夜晚,龙海中医院的手术室,总是不时传出一两声惨叫。
很多住在医院附近的居民都很诧异,什么时候屠宰场也搬市区来了?
“那些地门的蠢货,闹腾的如何了?”
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眉清目秀,脸色苍白,身子略显单薄的青年看着左首的年轻人,淡淡问道。
“回秋师叔,经过一场混战,他们大都受了伤,现正在一家中医院疗伤。而那件东西,落在了地华门手中。”
那年轻人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回答。
“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也就地华门姓韩的知道的多一些,准备自然也就充足一些。小松,整个打斗过程你都看到了吧,可有特别的人出现?”
年轻人摇摇头。
“回秋师叔,打斗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些地门中人,虽也有几家如我们一般在暗中窥视,但也都是武界中人,并没有特别的人出现。”
秋师叔沉默片刻,面露遗憾。
“唉,也只能是这样了。你去订机票吧,咱们该离开了。”
“啊?就这样回去?”
小松身旁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秋师叔看他一眼,对他的不稳重有些不满。
“难道你还有事要做?”
“没有啊,不过天刀门的宝藏我们不要了?就这么便宜了地华门吗?”
那年轻人明显有些不服气,很是心有不甘的问。
“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带上脑子一起。”
秋师叔丢下这么一句,转身离开了。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年轻人被骂没脑子,很是不快的问身边的小松。
“蔡师兄,师叔来之前就说过了。什么天刀门的秘密,本就是个假消息,是有心人放出来钓鱼的。”
小松很是担忧的看了这个师兄一眼,毕竟门派每三年都会淘汰一批脑细胞略少的人。
蔡师兄,你前途堪忧啊。
“钓鱼?钓什么鱼?”
蔡师兄仍然处在懵懂之中,他总觉得师叔大老远跑过来就为看人钓鱼,是不是——某处闲的太疼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秋师叔说,这次的事情,我们要么是鱼,要么是饵,总不会是那个执竿之人的。”
小松搪塞了蔡师兄一句,也打算开溜了。
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讲的太透,对蔡师兄的脑容量是一种挑战。知道的少一些,对蔡师兄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看着小松师弟匆匆离去的背影,蔡师兄眸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光晕流转。
饵不够重,鱼不够肥,哪里有什么执竿之人?
这就是一场闹剧,从头到尾都是。
不过是有人嫌龙海太冷清,让大家过来热闹一下而已。
究竟想让谁跟着一起热闹,那就不得而知了。
想太多,头好痛,还是睡觉去吧,蔡师兄打着哈欠,去找他的床和被窝了。
“欺人太甚!”
胡庆林恨恨的把一个长长的木匣摔在地上。
啪!
木匣四分五裂。
一个圆圆的铁牌在一堆碎木屑中分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