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有仇么,为什么连你们也要给他们面子。”
“老弟,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家大业大,上万人指着我过活。我又何苦和那帮穷哈哈们赌命。都是意气之争,要那没用的虚名何用?”杜月笙一付看透人间百态的表情。
“哼,骗谁呢?谁不知你们让王亚樵给打怕了,就会向自已脸上贴金。”戴笠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并不敢真正的说出来。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多方派人打听一下李老弟的伤情,要不我出去撞撞运气吧?”
“呵呵,随雨农兄的便,这个李铁只是个总经理,他们的董事长不是还活着么?再说我们这还有合同,我早就安排帮中弟子四下盯着华兴洋行了。他们要想卷了我的钱跑路,门都没有。”
这里杜月竹和戴笠正在为李铁受刺的事烦心,其实还有好多人在为李铁烦心。
法租界总巡捕房内,黄金荣正和他的四大金刚之一的陆文泰说着同样的话:
“那李铁到底惹了什么人?让对方下这么大的手段,四个枪手,四把枪。这可不是一般的仇杀和杀手能干出来的。
所以你们要偷偷的查,暗暗的查,一定要查出到底是何方神圣做的这件案子。”黄金荣可是老江湖了,一下子就看到了刺杀的不平凡。
“这个,暂时还没有查清楚,按理说他一个同济大学的学生,又刚来到上海没几天,实在不应该招惹到什么了不得的势力。
就说这军火买卖吧,现在都是大家求着他,护着他还来不及呢,谁又能去杀他?全上海滩这么多倒卖军火的,也不差他这一家呀。
所以绝不是我们上海本地势力下的手。同时,他们刚做成一单军火买卖,这事除了咱们三大帮,各个洋行和军火掮客们还不知道华兴洋行与我们的军火交易,所以也不应是这些竟争对手干的。
再说卖军火的人多了,大家互相拼缝的时候要多于拆台的时候,所以也不可能是这些人下的手,我还真想不通谁会下之么大的血本来刺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这有什么难猜的,但凡这种刺杀,只要不是明显的敌对势力所为,那无非就是为财,为仇。
如果以上都不是就一定是为了情。你安排人查查他的学校,同学之类的。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线索。”黄金荣不愧是老江湖,只是几句话就已经离真相很近了。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陆文泰去追查线索了。
黄金荣坐在自已的办公桌上,点上一只香烟。“好小子,刚来上海就能惹这么大的事,本事还真小不了。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躲过这次危机的。我才不信你小子就这样死了,你要是死了,斧头帮的千尾蝎还能这样安静?”
不得不说黄金荣误打误撞的还真猜出来李铁没死的事实,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他的军火会收不到,他现在也在想到底是哪个势力拥有如此雄厚的实力,仅仅只是刺杀一个洋行的经理,就一次性派出了四个枪手。
如果不是正好有路过不平的侠士经过,这四人也不会死。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势力才是最可怕的,所以黄金荣一定得查。要不然他也怕哪天被不知名的势力演上这么一出,他自觉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张啸林的公馆,还有上海滩不少消息灵通之士的府中。不但如此,就连和李铁没有什么关系的申报总编室,如今也在谈论这件事。
“什么,华兴洋行的总经理让人刺杀了?你们派人去采访消息了么?没有?为什么不派?”申报总编气得满脸通红,正在指着眼着的一个编辑大骂。
“总编,现在的上海滩多乱呀,天天有横死街头的,每天飘在黄浦江的尸体都有好几十具。如今国民军正在酝酿北伐,孙传芳和张作霖又面合心不和。
周边大小十几位军阀,几十个强盗匪窝正在互相攻伐。咱们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洋行经理下这么大的力去采访么?”面前的年青编辑一脸的不乐意。
“你懂个屁,你才吃了几年的咸盐?你才见过多少世面?那华兴洋行是才开业不到几天,可是你见过一打广告就打整个版面的么?
你见过还没开业就敢许诺多于同行两倍工资的洋行么?你没听说华兴洋行的这位被刺的经理,是斧头帮千尾蝎的干弟弟么?”
“斧头帮倒是听过,这千尾蝎是谁?”
总编辑拿起桌前厚厚的一摞报纸,甩手扔向年青编辑的脸上,高声怒吼道:“连他妈千尾蝎是谁都不知道,你还敢说你是报社的人,快给我滚出去。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早上我要让华兴洋行经理被刺事件上头条,我要一整版的版面全是关于这次刺杀的报道。
你们今晚不用睡觉了,统统给我加班,没有消息的去给我采访,采访不到消息的,回来给我编,也得给我编圆了。明天出不了头条,我让你们全跳黄浦江喂鱼去。”
挨了一通胖揍的年青编辑赶快跑出总编室,找到几个外勤记者将总编的任务传达一下,临了还不忘顺口问下:“千尾蝎是谁?”
得到了肯定答复的编辑,不禁泪流满面的哭诉道:“我只是个版面编辑,又不是外勤记者,我是真不知道千尾蝎这个人呀。原来她这样历害。唉,以后可不能再宅在家里和报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