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康妈妈一脸不忍回忆,回忆即难堪的表情,杨氏不用多想也知道当时的情形有多荒唐。如今事已既出,想来黄国公府那边也会很快做出决断,适才她安抚老太太才说不理,可苏怜到底是苏家的姑娘,真要是不管不问,想到大老爷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我只是想着,一个人能吃多少酒才能将自己醉得失了礼度?”上次见苏怜,明明在她面前很小心谨慎,怎么在黄国公府竟又是另一番人物?杨氏揉揉太阳穴,着实有些乱。
康妈妈叹了口气,开始尾尾道来,“我们到了黄国公府,受到了张夫人的热情接待,老太太也没想到张夫人会如此照顾她,还对这张夫人印象极好。我们还在花厅里一直坐着喝茶说话,后来薛小蛮的戏还开始了,大家陆陆续续都去看戏了,张夫人还极客气的陪着老太太说话呢。约莫大晌午时分,张夫人请老太太去看戏,老太太略略作了推脱,后来见实在推脱不了,这才跟着张夫人去了园子里瞧戏。可戏还没瞧多大一会儿,就听见国公府李二姑娘的女婿姓丁的捂着头,满脸是血的冲过来,边跑还边喊救命,他后面正追着衣衫不整的怜姑奶奶。李二姑娘问了原由,那姓丁的说是他到厨院里去看铛头们煮清鱼,使役忙得很,他自去取盘子,我后就看到看管餐具箸勺的怜姑奶奶在喝酒,看到他就往他身上扑,他不从就拿盘子砸他,他挣脱逃出来,没想到怜姑奶奶不依不饶追了出来。那亲家曾夫人当即就被气昏了,张夫人命人抬回去请大夫,然后又对咱们老太太说让老太太把姑娘赶紧领走,今日丢了这么大个脸,李家肯定是不会要这样的儿媳妇了。老太太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要怎么处置得等亲家曾夫人醒来再作打算,然后就气急败坏的回来了。”
杨氏听了半天,越听越不对劲儿。
“怜姑奶奶真醉得那么厉害么?”
“依奴婢看,是醉得很厉害,要不是醉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露半个身子在大庭广众之下?”
大唐虽然民风尚算开放,但也不至于开放到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当个身子。当时情况有多糟糕,真是不能想象。“二太太是跟着你们一起到黄国公府参加春宴的,老太太气得这样,她怎么没跟着一并回来服侍?”
提到这个,康妈妈一脸的怨气,“奴婢跟着老太太去园子里看戏时,看到二太太正看得入迷,等到出事后奴婢和老太太都太受刺激没去关注二太太,老太太是气得发昏了,在回程的路上也没想起二太太来,奴婢倒是想起来了,可是在老太太怒不可遏的状态下又不敢提,反正奴婢自出事后就没见着二太太,也不知她几时走掉的。呵呵,跑得可真快。”
康妈妈很形象的冷笑了两声,杨氏却能体会陈氏的想法,能不跑快些么?跑得慢了,她是苏家的儿媳妇,能独善其身么?还不得跟着老太太一并被人轻蔑和笑话?
得知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杨氏也不打算在松龄院多作停留。搭着那婆子的手起身,“老太太醒过来可能还会有情绪,劳烦妈妈多加安抚。”
“大夫人放心,奴婢应当的。”康妈妈应道。
从松龄院出来,那婆子就见杨氏脸色十分凝重,就像眉宇间罩着浓浓的厚雾,风吹不散也撕不烂。
“这件事肯定很快会闹回来,奴婢还是赶紧让人去把大老爷找回来商量对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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