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天气热得像要把尘世间的一切都煮熟似的。
苏瑜已经能勉强下地走路了,不过她去哪儿宣祈还是愿意抱着她。
适才他眉头紧锁的离开博闻苑,苏瑜甚少见他如此郑重的表情,许是有大事发生。
宣祈去到徐元铮的书房,一坐下就说道“消息可准确?”
“准确,上午北国王南宫措已经到达函谷关,探子回报,现在整个函谷关的气氛要比南宫措不在时严肃很多,个个精神警惕,似随时能出发攻打过来。”
前几日苏瑜使了个黑豆敷料计,打得北国骑兵落花流水,更是破坏了他们意图营救贺奔的计划。原以为消息放出去南宫鹤会乱,一乱就会有所有行动,岂知这人竟是那么的沉得住气,硬是没任何动作撑到南宫措到函谷关。
如今驻守在边坠城的徐家军只有十万,而函谷关南宫措不在时就有兵马十五万,如今再加上南宫措带来的王军,这场仗怎么看徐家军都毫无胜算。
事态一下子焦灼起来,宣祈对着舆图看了一遍又一遍,其间问,“陈国那边怎么样?”
“陈国国君知道吴升死于贺奔之手,听说气得把御案都掀了,那吴升的妹妹乃是陈国国君现下最宠爱的才人,在吴升死之前才查出怀了身孕,陈国国君子嗣不丰,只得三女一子,故而对吴才人肚子里的孩子十分重视。吴才人知道自己兄长被北国大将贺奔抹了脖子,天天在国君面前哭,要他为自己的兄长讨个公道。陈国国君碍于颜面,回回答应,也知道光说不练有失尊严。”
“然后呢。”宣祈提起朱笔在一个地名儿上画了个圈。
“咱们把人送了回去,陈国国君感念恩德,除了送回一批珠宝,还悄悄让人给老臣带了句话。”徐元铮拱手道。
宣祈抬眼看向他,“什么话?”
“让舍副将听候老臣差遣。”
舍副将只是一个副将,他是没有资格掌控五万兵马的,但这是陈国国君的旨意,舍副将就算只是一个副将职位,实则已经得到了提拔。“杨山隘那里呢?”
“躲在杨山隘的十万陈国大军,领头的将军姓鲁,他业已得到消息,老臣已经让徐瑛暗中与之接洽了。”
这么说来,抵抗北国敌军的徐家军人数由十五万增加到了三十万,搁下朱笔,宣祈提到另一个问题,“陈国国君也不蠢笨,这些命令都是密旨,成了本就与我大唐有盟约,败了,北国也找不出他们的麻烦。”
徐元铮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想到了,“陛下,现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依老臣经验,不出几日,北国敌军与徐家军将有一场死战,是否让陈国大军做马前卒?”
才刚有点真交情,让陈国大军去做马前卒会让人寒心,“不必,南宫鹤不是打算让贺奔烧了咱们的粮草仓库吗?来而不往非礼也,咱们也能烧他们的仓库,而这个任务就落到阵国大军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