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松下手,帘子滑落原位,“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咱们此行前途凶险,惟有见招见招。”
“奴婢担心贞贵妃以何太太和怜姑娘的下落拿捏住王妃,届时万一宫里事起……。”
蝶依未尽之言,苏瑜知道其意。肖美媛的确极有可能控制自己去要胁宣祈,恰恰这也是她并不想看到的。她渐渐阖上眼,开始思考有关肖美媛的一切,再联想到肖家的旧事。
先前在王府,锦悠说出王府走失人口这句话,委实让她心头一怵。既然能对何氏母女动手,肯定不是一时兴起之举。肖美媛如此苦心孤诣,让她不得不忧心碧落庄的安危,这才差雪娇前去将两个孩子转移。
肖美媛又会将何氏母女藏到什么地方去呢?
宫里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在宫外,肖美媛的手能伸到哪里?回想肖禀坤死后,肖家一蹶不振,在京中地位更是一落千丈,若不是她还占着皇帝宠妃的名头,估计肖家早就无人问津。
那时宣祈刚回来,将肖敏彻底关进大理寺,明夫人为救儿子四处求情,那些被求的对象不是碍于宣祈的威势,就是怕惹麻烦而拒绝,有些直接见都不见。肖家这种低谷情况一直持续到宫里的御医诊出肖美媛有了身孕,肖家在京城的地位才开始回暖,重新受人重视起来。
有什么人愿意替肖家这样卖命呢?
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苏瑜猛地睁开眼帘。
她大意了,这一年里没他什么消息,居然会忘了还有这么个危险的存在。
蝶依看着苏瑜睁开眼后,眼中的寒光聚拢,“王妃,你怎么了?”
苏瑜刚要说什么,马车便停下了。须臾,车外响起锦悠的声音,“王妃,我们已经进宫了,请落车吧。”
苏瑜便搭着蝶依的手落车。
放眼望去,全是红墙绿瓦,森严肃穆,甚是庄重。
早有宫里行走的辇轿停候,苏瑜又搭上蝶依的手坐上辇轿。
辇轿走起来,蝶依笑问锦悠,“不知这辇轿是送王妃去哪里?”
“瞧蝶依姑娘担心的,难不成还怕我家贵妃娘娘把王妃吃了不成?”锦悠淡淡瞥着蝶依。
蝶依尬尴禁声,苏瑜也什么都不问。
走了一会儿,锦悠又自己说起来,“今日贵妃劳累得很,午膳后就回了寝宫休息,王妃来得真是时候,这会子贵妃娘娘该醒了,小皇子也在贵妃娘娘寝宫里,王妃可直接前去请安。”
肖美媛生了皇子,地位水涨船高后也挪了宫殿,现在居住的寝宫叫昭华宫。
等到了昭华门,苏瑜搭着蝶依的手下了辇轿。刚要随锦悠进昭华后,身后突然有人喊她,“皇婶。”
苏瑜回头,见着长公主宣珏牵着已经会走路的儿子琅哥儿过来。苏瑜心下一松,脸上浮起几抹笑意迎上去,“公主,真是好久不见。对了,我家衍哥儿百日宴明明没设宴,你也送了厚礼过来,真是有心了,我在这里替衍哥儿谢谢公主的心意。”
宣珏突然听苏瑜跟她说这么多的话,语气还真诚热络,不禁细想自己跟她有这么熟么?但人家这样客气,自己若不回复,岂不失仪?何况都已经喊她皇婶了,还是长辈,她更不能没规矩,“衍弟弟中意就好,好歹我也是做姐姐的,理所应该的。”
苏瑜又蹲下来,看着穿得厚实的琅哥儿,笑道“你好呀,小琅哥儿,上次见着你还不会走呢,没想到这么快你就长大了。”
琅哥儿裂着几瓣小牙冲着苏瑜笑。
宣珏说,“这孩子挺怕生的,没想到竟不怕皇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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