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应了。”
她答应了,谢玉瑶没有任何迟疑说出这句话,可见嫣如是极痛惜她怀的这个孩子的。
“她答应便好,都住在城里,咱们也好有个照应。”
谢玉瑶淡笑着又饮了一啖茶,琼丽的容颜上浮起苍桑,“先前以前肖敏死了,我准备起程远行,走到哪儿累了就停在哪儿,现在安荣候府得以平反,从前在安荣候府服侍的老人也陆续想回来服侍,我也想好好把祠堂整理出来,清明时好好上柱香。”
形势始终没有变化快,苏瑜深有同感。“有嫣如陪你,你也不会闷。”
孙廷梧离开京城前,与关大学士订下了孙学雍与关芯兰的婚期,五月十六,据说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
正月十五那日,冯夫人做东邀请白太蔚府上的刑夫人和吏部右侍郎家的郭夫人以及孙娴母女两个到广德楼听戏,刑夫人一番观察下来,曲家二房那个静姐儿是个活泼爱动的性子,屁股坐在软垫上一刻钟能扭十来回,眼睛也畏畏缩缩的,通身的小家子气。再看孙家的娴姐儿,稳稳的坐着,不时还能与她一起点评戏,举手投足都是一派大家风范。
这场戏下来,刑夫人心里就有谱了。
她回到家刻意将儿子白振羽叫到跟前,“你说你有心上人,就是不见你请出来让我瞧瞧,这些日子你的亲事就是我心里的一块病,不除不快。我不管你到底瞧上了那家姑娘,你一直藏着掖着,想来也是拿不出手的。罢了,今日我替你瞧上了一门亲事,你要是再推脱不应,我就到衙门里去告你不孝。”
白振羽其实不知阿娘刑夫人今日到哪里去了,听她这番话,自然清楚肯定是去替他相看去了。白振羽宁死也要为孙娴守住自己的承诺,张口就拒绝,“阿娘,儿子真的有心上人,不管你看中了谁,儿子绝对不应。”
刑夫人气得七窍生烟,拉着海嬷嬷就埋怨,“瞧瞧,瞧瞧,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就生了这么个忤逆的东西,当初还不如不生,我还能长命一些。”
海嬷嬷怕刑夫人气坏了,赶紧说道“公子,别惹夫人生气,把夫人身子气坏了,心疼还不是你?”
白振羽苦着一脸俊脸,跪到刑夫人面前,“阿娘,儿子求求您,您别逼我了。”
“我还逼你?”刑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白家独苗,开枝散叶的重任全系你一身,我不逼你,我死后没脸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
白振羽心想,完了完了,估计这回要逃不过了。
一边是心爱的孙娴,一边是生他的阿娘,他进退维谷。
见儿子不说话,刑夫人自当他使起了性子,继续劝慰道“羽哥儿,你是个什么禀性阿娘清楚,能与你相配的姑娘自然要与你性子相和,定不是你藏起来拿不出手的。今日阿娘去见了那个姑娘,不论是相貌还是品性都与你好配,家世也清白,我们白家就该要这样的姑娘做儿媳妇,你明白吗?”
“阿娘,儿子的心上人不是拿不出手。”是怕说出来到底时进门了您瞧不起她,给她难堪。
“那你说,是谁?”
“我……。”白振羽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来。
刑夫人也不打算继续跟他浪费时间,“你既是说不出来,我就当没这个人,全是你杜撰出来骗我的。我已经把你的生辰八字和那姑娘的生辰八字拿到大相国寺去算了,今儿下午就能得到信儿,要是匹配,这门亲事就订下了。”
事已至此,他不能再与阿娘抵抗什么,毕竟不能真将她气得去京兆衙门告他不孝啊!
回到卧房,白振羽急得在屋里来回度步,连午膳都没胃口用,一心只想着怎么解决掉眼前的麻烦。阿娘最信算命之说,要是他与那姑娘的八字不合还好,要是合的话,他也决不能做出对不起孙娴的事来。
现在只能等,派了小厮去前面探听消息。
半下午时候,小厮兴冲冲的跑到他跟前,“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您与孙家二房的娴姑娘八字很匹配,夫人高兴得连连去找老爷商议找谋人下订之事了。”
白振羽在听到‘恭喜,贺喜’几个字时,只觉得浑身失力,头皮发麻,又再听到孙家二房娴姑娘几个字时,瞬间又充满了血气,他紧紧的扣住小厮的肩头,眼神和语气同般咄咄逼人,“你说谁?我与谁的八字很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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