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不瞒你说,老子从来做一件事还没像在乔家村这里这样的憋屈过,总也得让老子有个喘几口大气的机会啊!”
张一亩亲自架好了摄像机器,占居了一个比较突出的位置,他的镜头这会儿真可没闲下来,正在四周人群中捕捉着一些比较有意思的画面,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乔家村周围人山人海聚涌而来的一幕幕,在他这位立志要当大导演的人眼里看来,别人看到的或许都是混杂闹哄的乱相,在他的眼里,这些再自然不过呈现出来的画面,却是完全都可以拿了来直接取材进电影镜头之中的。
他甚至脑子里不由地就在幻想,《秋菊打官司》打到最后的一幕幕,周遭十里八乡的百姓,会不会也如这样子自发聚涌而至,就为看看所谓的热闹的同时,却也算是某一种无言的群众力量在散发。
“人来啦!”
忽然,村头方向有人高声大吼了一嗓子。
跟着就看到,原本聚涌在村庄四周的人群,仿佛平静的湖面被一粒投石给击破了平静,人群呼啦一下子就集体活了起来,全都下意识地向着村口方向移了去。
集中在一起的人群有些不太好移动,那些散在人群外围的少年、孩童,甚至还有不少人高马大的青壮,则是撒起了欢儿般直接自田地间向着村外大路口就飞奔而去。
一时之间,田野四处,马蜂炸了窝般的乱了起来。
不过,这场面乱归乱,却并不是人挤人一家伙都扎堆在了一起,人群还算是乱中有序,那些个上年纪的男男女女是人群集团涌动的主体所在,同时他们也是占据了村道最有利位置的群体所在。
“锣鼓!锣鼓队呢!敲起来,立刻敲起来!”
“秧歌队,秧歌队的妇女同志们队伍在哪里,看热闹群众都往后散开一些,再往后散开一些,不要阻碍了秧歌队的场地空间……”“鞭炮!放鞭炮的人死哪儿去了!都还愣什么愣,没看到车队已经拐过山道口了,马上就要进村了吗?
赶紧把鞭炮点起来!老人小孩子都往后躲着点,别让鞭炮给炸伤了!”
“民兵连的人都死哪儿去了,把进村的道给清出来,快快快……”现场好些位戴了红袖箍的工作人员,在蔡同志的粗声大吼指挥下,立刻都忙碌了起来。
噼噼啪啪……鞭炮声率先响起来了!咚咚呛呛咚咚呛……锣鼓队立刻也拉开了架势,一个个胳膊腿儿抡得满天飞,震天介的锣鼓声几乎要反压过了鞭炮的轰鸣声。
秧歌队的妇女也这时也都开始扭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