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亲王府一向都是一个很安静得地方,或许是因为没有女主人,显得格外的肃静,仆人都说话声都是小声的很,一切安静的不可思议。
周昊骞斜斜地靠在圈椅上,丝毫不理会宋潜的笑声,自顾自己的摆弄着手里的鼻烟壶,头也不抬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七月七日多好的日子!”
周昊骞不喜欢那些黄道吉日的,自己就大笔一挥定下了七月七日七夕节,然后拿来给宋潜,让他给云妃娘娘送去。宋潜的反应似乎在周昊骞的预料之中,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看的,大眼睛一瞪,该干什么干什么,理会别人的想法作甚,日子可是他自己过的!
宋潜看着周昊骞,依旧的满脸笑容,眉目间依旧没个正形,那黝黑的双眸似乎在嘲弄着什么,许久才说道:“你是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你喜欢郁七小姐,连婚期居然定在了七夕节,真是服了你。”
“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大声地说出来,把她娶回家来,做什么扭扭捏捏的?小爷我可不像你们这些酸儒,整天的假道学,仁智礼义的挂在嘴边,真要做什么事情却瞻前顾后,想这想那,人生苦短,寻乐趁早。”周昊骞说完哈哈的一笑,看着宋潜说道:“你说你小子要是将来喜欢上一个女人,打死你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就会闷骚,有什么意思。”
宋潜苦笑一声,是啊,周昊骞这样的恣意是他不能拥有的,身为皇子一出生就有很多事情把你束缚的紧紧的,你想要挣脱只会缠得越紧。文武百官不和自带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黎民百姓会时时的看着你,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句话就将你定的死死地。
宋潜是个爱惜名声的人,周昊骞说的不错,他的确是酸儒,他有话不能说,有事不能做,心里苦脸上笑,整天的要防备着别人算计,时不时的抓住机会还要算计别人,这些年来他时时刻刻的维护着自己的名声,行事低调,做事沉稳,话不多说,事不少做,明明很多事情是他自己都厌恶的,可是他却不得不不去做,人活到这个份上,的确是周昊骞眼中的假道学!
“过不了多久你也会加入到我的行列里来,你之所以现在能潇洒度日还不是因为你没有官职在身。站在岸边看着站在污泥里的人,你的确能有说风凉话的权利,可是一旦你也站在污泥里,还能说得出来吗?”宋潜定着周昊骞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别忘了,你可答应过老王妃六月初的沙场大校要参加的,若是得不到一官半职,这亲事就要往后推。”
三年一度的沙场大校,就是从勋贵子弟中挑选出有用人才直接为国效力,不走武状元的途径,而是直接参加沙场大校,只要是勋贵子弟都能参与,位列前十的都能得到一个皇帝亲口御封的官职。
三年前的大校定南伯府的小世子沈清风英勇夺冠,备受皇上赏识,如今已是京机营正三品的参领,靠着真本事拿到的官职纵然年轻时而又敢小瞧他?沈清风本就生得唇红齿白,曾经数度被人误认为女人,可是如今却也是威风凛凛的武将了,如今谁敢说当年的话?
“沈清风你还记得吗?”宋潜看着周昊骞问道,眼中闪过丝丝波浪,带着一点点压抑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