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都说关心则乱果不其然,纵然如穆侧妃这样深思细密之人遇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也难免失态。王爷一听立刻喝道:“住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跟母亲认错!”
穆侧妃一下子警醒过来,立刻伏地哽咽不已,道:“是儿媳胡言乱语,母亲切莫生气,还请母亲责罚。”
老王妃面无表情,屋子里顿时压抑的很,良久,王爷才小心翼翼的喊道:“母亲,您切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无知妇人知道什么。”
周昊骞始终一言不发,就像是个隐形人坐在那里,只有眼睛深处才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明烟望着他心生怜惜,这样的一家子人,要不是还有个疼他的老王妃如何呆的下去?
“昊骞是胡闹,可是却从不会做出这等丧德之事,他是不务正业,是顽劣不堪,可是你们可曾见过他为王府招惹过什么麻烦?可曾做过一件让王府抬不起头来的事情?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他本身的行为,不会牵连上王府,所以这些年来圣上并无斥责。可是昊辰所做之事却是有违人伦道德,若是金殿之上有人参一本,皇上当庭责难,你该如何回答?难道你还要说刚才的那番言语?你敢对皇上说?”老王妃气得不轻,这个儿子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么糊涂,在大事上总是难有决断,这些年来王府根基已经不如老王爷活着的时候了,老王妃真是担忧自己若闭了眼,这王府会不会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
创业不成也就罢了,若是守业都守不住,难怪老王妃失望了,这些年来紧紧地把着王府的大权,不然的话早就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对儿子是失望的,可是总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老王妃不可能真的不管。
“昊骞,这事你是苦主,你说说你想怎么办?”老王妃看着周昊骞问道。
老王妃左右为难,却要把这挑子仍给周昊骞,明烟还是觉得有些不公平的。但是周昊骞有句话已经提前提醒了她,知道老王妃是看重大局的人,生气归生气,可是最重要的还是王府的声誉。想到这里也是觉得坐在老王妃的位置上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边是嫡亲的孙子,的确是左右为难,伤了哪一个老王妃也难过。
周昊骞看向老王妃,缓缓的站起身来,声音清朗,神情坚定的说道:“孙子答应过祖母,若祖母肯让明烟进门,自大婚后我便痛改前非,一心归正。如今祖母已经让明烟进门,又守诺将钥匙给了明烟,孙子不忍心让祖母为难,回去后我便写一纸休书将武姨娘送与二哥,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府中之人若是谁敢多嘴一句便立刻发卖到漠北全家为奴,总之王府的名声不能有损。孙儿自小跟祖父在关外生活多年,当年祖父铁甲威风深入我心,我不成器虽不能如祖父威震大漠却也不会让我王府被人践踏!”说到这里看了王爷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徐徐说道:“孙儿已经收到吏部公文,三日后便会去京郊大营任从五品参领,孙儿会从军中夺回我们王府的荣耀,不会像某些人这么些年汲汲营营毫无建树!”
明烟原本看着周昊骞那慷慨激昂的神态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女人那个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明烟只觉得额头冒汗,都不敢去看王爷发绿的一张脸,这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省心。
王爷狠狠的瞪了周昊骞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冷哼一声佛袖而去。周昊骞旁若无人的坐了回去,穆侧妃跟二夫人得到了周昊骞的话心里头松了一大口气,这件事情总算是落地了,她还真害怕老王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过周昊骞说……要去军中任职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明烟大眼一扫将众人的表情收进眼里,一一的记在了心里。老王妃挥挥手说道:“昊骞已经松了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以后若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别怪我不讲情面定要逐出家门,逐出宗祠,你们都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