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烟没有封为诰命,所以不用去宫里请安,倒是让她清闲了些。初一各家命妇进宫朝贺,初二明烟回娘家,初三以后便是王府流水般的参加各家的年宴,相熟的便去做坐一坐,不相熟的也派大管事亲自上门回了,带了年礼,人情面上要做的足不能落人把柄,饶是秦侧妃穆侧妃两人管家,因为今年武宁王府着实风光,那请帖如雪花一般,应接不暇。
“……再得意再张狂,她的儿子也不过是个管理庶务的,这请帖上请的都是王爷跟小王爷,她们只有眼红的分。任凭她们心比天高,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就算是咬碎一口银牙,又能奈何?”
怜双的嘴巴一向刻薄,今儿个说话更是毫不留情,明烟闻言看了她一眼,道:“你又听说了什么这般的生气?”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那起子下人在背后嚼舌根,一个个都是猪油蒙了心的,也不看看这王府以后是谁当家,还敢乌七八糟的搬弄是谁。”怜双气呼呼地说道。
明烟就一笑:“你既然知道是乌七八糟的事情,又何苦为了她们自己生气?”
“只是气不过罢了,少不得唠叨两句泄泄心头的火才是。”怜双撅着嘴很是不满。
明烟无奈的一笑,道:“心里跟明镜似地,非要嘴上不饶人。”
怜双将手里的请帖地给明烟说道:“这几家都是点名送给主子您的,你看看去不不去,秦侧妃说她也好给人送回信。”
明烟接过来一看,头一张便是柳清眉的请帖,明烟抿嘴一笑,第二张是秦雨的,下面两张又是两人的娘家各自送来的请帖,还有郑府送来的帖子,这几家人跟明烟这边关系都是极近的,去哪一家不去哪一家都不好,便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个大难题。
明烟知道跟后院女人的交际其实就是为男人筑起一条另类的道路,可是眼下……明烟想了想,便道:“你去跟秦侧妃说,就说我照顾孩子不得闲,等过几日清闲了,亲自请几位夫人过府一叙。”
明烟只能往外推,不去都不去,要去都要去,与其疲于奔命,还要招惹宣帝猜忌,倒不如索性都不去,等年关过了,大家的视线都转移了,明烟再请几人过府一叙还了这个人情。
怜双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不过还是转身去给秦侧妃回信了。
等过了元宵节,京都就会平静下来,待到花朝节,以赏花踏青的名头给各家送帖子,相邀来王府一聚倒是不错,明烟心里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只盼着年节一过,自己也能轻松几日了。
只听门帘响动,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明烟不用看也知道是周昊骞回来了,起身迎了出去。丫头正伺候周昊骞宽了大氅,换上了家常的衣衫,看到明烟,周昊骞笑道:“你怎么出来了?赶紧进去,外面冷。”
“不过是一个里间一个外间,能有多冷,我又不是纸糊的,别把我看得太娇贵。”明烟亲手接过周昊骞的外衣挂在衣架上,回身笑道。
周昊骞牵着明烟的手,大大的手掌包裹着小小的玉手,一起走了进来,在大榻上坐定,这才说道:“安亲王再过月余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