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更严重了。
自那日莲池归来,半月不到。
竟连起床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卧在床间,大多时间处在昏睡。
许是知晓她已经没多少活头了。
德妃最近的动作竟然也安稳下来,一副死心了的模样。
她不止一次想给永安侯府随便安个罪名然后带兵围剿,将那蛊书拿来查阅。
可她在下一刻就冷静住了,因为这样得到的将会是具以击柱,永安侯府筹谋了这么久,在即将落败之时,肯定不会将蛊书交出来以换生路,而是选择将那蛊书也彻底销毁。
所以永安侯府还动不得。
看着那喝完药后又开始昏昏欲睡的少女,扶九慢慢捏紧手心,但最后还是放开了,将她身上的被子压了压后,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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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永安侯府。
头上天色黑沉,竟连月色也无,四下黑透,无照明之物。
一道黑色身影将书房的门无声关上,旋身躲过一批守卫后,就往侯府外头的方向离去。
这里守备甚严,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兵力,随处可见巡逻的守卫,暗处也尽是机关暗卫,居然能在皇城脚下悄无声息地豢养如此多的私兵。
这永安侯当真胆大。
而且这侯府地形复杂,他根据柳袭提供的线索,一连来了数日才算是摸透,将公主要的蛊书寻到。
四下静悄悄的,眼见就要离开,一把长箭却破空而来割断他的发梢。
扶九眸色微冷,将那人一剑毙命后,周围瞬间灯火通明,数百名守卫将他团团围住,房檐屋顶上也皆是。
随着‘杀’声落下,那些侍卫便齐齐而上。
刀剑碰撞之声不断,月色与人影错落斑驳,地上残肢鲜血不尽,许久过去,那些侍卫却只增不减,扶九遍身鲜血,竟分不出是他的还是敌人的。
瞧着他体力不支,那些侍卫反而不上前了,而是皆后退五步。
“你叫什么名字来着?”护卫中慢慢开出道儿来,一个肥胖的老头摸着胡须调笑着,“想了许久都记不起来,也是,不过一把带刀的影子,名字叫阿猫阿狗都无所谓。”
那少年倚着长剑单膝跪在地上,面具不知何时已被打落,露出那张满是杀意的俊秀脸庞,他不言语,只是将剑握得更紧。
那老头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下扶九,“你身手不错,跟着那半死不活的废人有什么好的,倒不如临时倒戈跟了我永安侯府,只要你将原先主子心挖出来以表诚意...你不仅现在可以苟活下去,日后还有你享不尽的好处。”
“我本就是影子。”那少年冷冷地嗤笑一声,一双墨眸带着说不尽的寒意,“侍奉光明,生死无悔!”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长剑被他重新拔出,几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永安侯冲去,势必一击之下取他狗命!
周围的侍卫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居然真被他突出重围。
“老爷小心!”
眼见那剑就要抹掉永安侯的脖子,一个人却突然挡在永安侯身前。
居然是...柳袭!
扶九剑身不着痕迹地偏了偏,避开柳袭身体的要害,刺在他的肩头。
柳袭忍着疼痛,竭尽全力将剑朝着那黑衣少年打去。
两人视线交织的一瞬,都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扶九轻松躲过他的剑招,然后顺着他刚才剑刺去的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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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静谧。
楚茶又沉沉睡了一天一夜,此刻醒来竟觉得如回光返照一般,身体突然恢复了些力气,也能下地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