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哥呢?你就这样放下了?”
“不这样又能怎么样?说不清楚是他欠我的还是我欠他的,他永远不可能休了杜曼秋,也不可能休了我,我们三个人就要一辈子这样互相折磨?总得有一个让步的,我不想争了,也不愿意争了,她想要就给她吧。”
“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还真是大度,说不要就不要了。”廉王妃怒其不争,深感无力,要是她,先上去一顿胖揍,然后一脚丫子踢出去。
“不是不要,而是想要付出的代价太大,我不想再付出什么了,我还有溟轩,将来还能含饴弄孙,日子美好着呢。”
话说得很动听,前景也很美好,令人憧憬向往,可是真的要放下,心里痛处又有谁知道。廉王妃知道自己也劝不了,只得说道:“是我哥对你不住,回头我替你骂他。”
“你哥没对不住我,真的。倾寒,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这些年你都看到了,我争斗不愿意争为的是什么,我是真的想通了,你不用替我委屈。”这个世上谁不受点委屈,至于为了一点委屈就寻死觅活的?
“当年的事情你有没有告诉我哥?我一直觉得,你得把真相告诉他,你不告诉他,他就会一直这样误会你,杜曼秋那个人会做人又哄的我娘开开心心,说话办事缜密细致,想找个纰漏也不容易,你还这样委屈自己,我都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你是怎么忍下来的。”廉王妃实在是不明白,真恨不得把自己这脾气移到长公主的身上才好。
“吵过闹过争过斗过,也不过如此。想开也就罢了,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走,自己总要放过自己才是。”长公主浅浅一笑,当人真的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要放弃所有,回归本真,做一个最初的自己,没有负担没有顾虑,也许别人没有这个条件根本是,可她是公主,自然是有的,只要她能放下。
廉王妃没有再劝,只是叹息一声,他们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外人也实在不能说太多,但是她觉得总是自己的哥哥辜负了长公主,至于那另一个嫂子……她可不承认,嘴上认了心里也不认!
这边长公主正在为叶溟轩的婚事积极筹谋,另一边梓锦正在遭受荼毒,姚冰已经在她的小屋子整整念叨了一下午了,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梓锦连忙告饶,“三姐姐,你跟我说没用啊,你的婚事我又不能做主,您得去找太太不是?”
说起这个姚冰就闷不吭声直叹气:“五丫头,你说我娘做什么不同意郑家的婚事?她居然想把姚玉棠嫁过去,我可怎么办好?”
梓锦正喝茶,听到这话一个不妨,一口茶就喷了出来:“什么?要把四姐姐嫁过去?”
梓锦忙拿过帕子捂着嘴不停的咳嗽着,看着姚冰的眼神带着巨大的惊讶,额滴神啊,海氏实在是太……太……太令人无法言语,内心此刻听到这个具有爆炸性的消息,梓锦已经不能对海氏还有任何的期盼了,这样的事情她都敢做,还有神马不敢的!搁在现代,给她一个杠杆,就是没有支点,也认为自己能撬动地球。
人不怕没知识就怕没常识!
郑家虽然是个从五品,现在是比姚家的管职低了,可是人家郑源好歹也是郑府的嫡长子,人家一个嫡长子你竟然异想天开把一个庶女送过去做长媳,这不是打人家的脸么?莫说是一个从五品,就是从六品,人家也不能答应啊!
给你三分染料,你就能开染坊,梓锦深刻的觉得,这段时间海氏过得实在是太顺遂,太潇洒,以至于不知道头轻脚重,分不清东西南北,做起事情来完全不知道身份地位了。
看着幽怨的姚冰,梓锦实在是很同情。鉴于在姚府内要并能诉说心事的就只有一个姚梓锦(姚雪姚月出嫁了,姚玉棠跟她不合拍,矮个子里挑将军,梓锦也逃不掉),因为有了共同的秘密,两人的友谊真是一日千里,火速发展,这燃烧的热度直烫的梓锦实在是不安,这样的亲密着实是风险太大了。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太太亲口跟你说的?那太太跟郑家说了没有?”梓锦连珠炮的问了好几个问题,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关系到姚府的脸面,梓锦绝对不能等闲视之。梓锦觉得,如果没有嫡庶之争,姚玉棠嫁给郑源做正妻那绝对不委屈郑源,但是问题就在于这嫡庶之别,海氏这么一做很有可能就跟郑家结了仇家。
人家就想着,你不愿意把自己个的女儿下嫁,婉言拒绝也就算了,你凭什么拿着一个庶女来恶心人?要是郑源是嫡二子,其实也差不多能成,问题就在于他是嫡长子,是万万成不了的。
梓锦看着姚冰还在出神,就伸手晃了晃她,道:“你倒是说话啊?”
“我是偷听到的,娘只是有这个如意算盘,还没往外说呢,所以这不是找你商量想个办法吗?不管怎么样,这次你得帮帮我,我一辈子念你的好。”姚冰求人也很霸道,活脱脱的一个小霸王。
梓锦实在是跟她无法正常沟通,不过还是点点头,道:“我自然会帮你的,只是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太太的意思既然是这样我一个庶女自然不跟太太说,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做,我又不是皮痒了,是不是三姐姐?”
梓锦之前一直怀疑郑源是不是对姚冰没意思,要不然怎么不上门求亲,后来才从姚冰嘴里知道,郑瑜过来探问过姚冰的意思,姚冰自然是扭扭捏捏应了,郑瑜回去一说,郑夫人这才上了门,谁知道海氏心里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不是活生生的跟人家结仇吗?
棒打了鸳鸯,还结了仇家,问题是郑泰以前还是姚谦的直系上司啊,很容易就令人想到是不是姚谦对郑泰不满心生报复啊,要真是这样被人误会,事情可真是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