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越成不说话了，因为他知道天然说的是对的，短暂的沉默后，说道：“咱们到里面去说。”说着就拉着天然去了东稍间。

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天然就径直脱了鞋坐到了西面，杜月城刚想挨着她坐，天然却不同意，推着他说道：“你到那边坐好，在事情没有结论之前，你不要距离我太近，我会害怕。”

杜月城皱皱眉头，看到天然一本正经的模样，心里突然也惴惴不安起来，不过他还是依言做到了天然的对面，脸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天然看到杜月城坐下后，伸手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又拿过一个长长地引枕，垫在身后靠在上面，她需要一个放松的姿势来缓和心里的紧张和恐惧。

杜月城的双手慢慢的收紧，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天然，那么的脆弱无助，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一下一个她，再无其他人的那种孤独和绝望，看得他心都痛了，他不知道，要说一件往事，会是这样的痛苦和绝望。

天然的眼神有些空洞，缓缓的开口，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真是太长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它就像没有头绪的线团，乱糟糟的，让人想要把它捋起来，重新缠成一个漂亮的圆球，却不知道如何下手，从哪里下手。”

说到这里天然的脸上有一丝迷茫，眉头微微的皱着，过了好久才说道：“从我在这个世界降生，我就明白周围的一切事情，我听得懂大人的谈话，我知道什么事情是对的，什么事情是错的。尽管那时候我不会说话，我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月城像被吓到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可能？“为什么？”他的声音里多了一紧张，他自己毫无察觉，可是天然听出来了，脸上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谁又能接受这个呢！

“因为，我带着两世的记忆。”天然轻轻地说道，亲眼看着杜月城浑身一颤，受到惊吓的模样，她想哭，可是心里却堵得要命，辛酸的心口都痛了，她哭不出来，一滴泪也没有，嘴角反而开出了一朵最美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