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赐闻言点了点头,很快就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的笑脸:“张叔叔,今天咱们谈正事,如果有些话得罪了,还请海涵。毕竟这年头,凡事都讲究和气生财,只有心平气和坐下来开诚布公,双方才能达成共识。张叔叔,若是您有什么意见,不妨听我把话说完,再做决定,好不好?”
既然邵良平跑出来做和事佬,张嵩也只能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当三个大佬再次将目光聚焦在杨天赐身上,这个满身透着阴气的男人,才微笑道:“吴达央,没戏了,以往各位只是顾忌这个人的黑社会背景,加上施工队需要经过这个人的把关,所以才愿意让这有胆无脑的滚刀肉掺上一脚。至于陈桥,得了这种病,政府为了顾及社会影响,肯定会做出让陈桥提前退休的决定。换句话说,这两个人留下的空缺,需要在短时间内弥补过来。”
“废话!”
这只要有点脑子就能分析出来的局势,张嵩岂会需要旁人重复提醒?
对于张嵩不客气的嘀咕,杨天赐毫不介意,微微笑道:“而我,完全能够在短期内,补齐这两个窟窿。”
张嵩冷笑道:“话,谁都会说,关键是得让人信服。否则,就是夸夸其谈的废话。”
杨天赐满脸笑意,站起身,拍了拍掌。很快,就有一个男人推开大门,既而走了进来。
当这个男人进门后,张嵩等人均是一阵错愣,同时思考着是不是该抽身走人,却发现这个男人径直走到杨天赐身旁,恭恭敬敬道:“少爷。”
少爷?
甭说张嵩傻了,就连邵良平与另一个叫程泽建的大佬也傻了。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即将替代陈桥职务的新一任水利局监察室主任,田建德。
因为田建德是省委下放到江陵市的候补委员,所以,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一直不敢与田建德产生接触。而且一直听说田建德是那种较为廉洁正派的作风,加上担心田建德得到省委授意,所以他们三个大佬,是能避则避。
杨天赐很满意张嵩等人的惊讶神色,笑道:“田叔叔一直在替我做事,只要各位叔叔愿意,我保证,陈桥留下的窟窿,将彻底不是问题。”
这年头,光有魄力,还不行。最关键的,还得有实力。
既然杨天赐握着田建德这么一张底牌,张嵩脸色也渐渐舒缓起来,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又聪明,又实在,我很愿意跟这类年轻人开诚布公谈一谈。不过,吴达央留下的窟窿,始终是一块心病,尤其河坝款项已经拨下来了,市委也拟出文件,大体是希望能尽快将防汛工作落实。”
杨天赐岂会猜不透张嵩的意思,笑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哦?能不能透露一点,毕竟吴达央的城建局,可不是谁都能沾的,这些年吴达央一直将嫡系安插在城建局各个重要部门,上上下下弄得跟铁桶一般,现在那里,可不怎么欢迎新官。”
张嵩这话说得很明显,就算认识新一任的城建局局长,也没用,下面的一大堆牛鬼.蛇神,同样要握在手中才行。
杨天赐显得很平静,很快就说出一句让张嵩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话:“各位叔叔,我前阵子既然敢在清岩会所投放那么多炸弹,又岂会摆不平这些唯利是图的小喽啰?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彻底补好吴达央留下的窟窿。”
良久,张嵩、邵良平以及程泽建,才互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然后,张嵩站起身,笑道:“年轻人,只要你能说到做到,我们就很欢迎你加入这个集体!”
对白冰来说,有着一个男人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是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情。一小口一小口咽下叶钧喂过来的甜汤,白冰精致的俏脸上时不时就会眨巴起笑意。脑海中闪过先前令人捧腹大笑的电话,白冰不由猜想着,也不知道顶头上司李怀昌,现在脸上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
实际上,此刻坐在办公室的李怀昌,不仅脑子,就连肚子里,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原本,听下面人说白冰没来上班,李怀昌有些疑惑,就打电话过去,询问一下是不是身体抱恙,或者家里面出了事情。起初,李怀昌还有些抱怨,毕竟就算有事抽不开身,起码也该让同事帮忙请个假,可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叶钧的声音,李怀昌不淡定了。
尽管叶钧一再解释白冰身体不舒服,但作为过来人的李怀昌,显然不会认为就这么简单,尤其听到叶钧暗示白冰腿脚不方便行走,就立刻会意。顿时很大度的批准白冰在家里休养几天,等身体有所好转后,才到局里面写一张补假条。
挂断电话后的李怀昌一直处在惊疑不定间,暗道倘若白冰真跟叶钧发生了这种性质的关系,那么,岂不是说白冰就有了一个坚实的后盾?
一想到白冰今后很可能称那位董家老人一声外公,李怀昌顿时冷汗直流,当下毫不犹豫取出一叠文件,同时在一处填写署名的位置上,写了‘白冰’二字。
而这份文件,赫然是那份功绩汇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