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元宵节。

王默与梅大友、祁云鹤、卞太雄、叶奴等人悄然进入北京城。

除了王默早已易容之外，梅大友、祁云鹤、卞太雄、叶奴四人也都“入乡随俗”，在王默的帮助下易容成王默的跟班，倒不像是武林中的高手。

当天，王默入宫见了朱见深一面，然后就把“朝廷钦犯”盛文运交给了东厂。

至于审问的事，王默不关心。

不过有一件事值得一提。

就在王默将要交人的时候，盛文运突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条件，说是要单独与王默聊两句。

王默原本可以拒绝盛文运的无礼要求，可他觉得此事透着古怪，就答应了。

于是就两人就有了以下对话。

“赵公公，这几天来，多亏你照顾，我没有挨揍，感激不尽。”

“有话就说吧。”

“我想告诉你，我对你没有恶意。”

“就算你对我有恶意，我也不怕。”

“有人托我跟你说一件事。”

“谁？”

“我暂时还不能说她是谁。她只是让我告诉你，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伤害你。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只要你提出来，我们都会照办。”

“你们是指谁？”

“往大了说，是整个明教的弟子，往小了说，就是我、彭大师，还有彭大师的小师妹金花小姐。”

“……”

“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如果赵公公仍有疑问的话，将来见了那个人，一切自然明白。”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你到底是不是凤凰义庄的庄主？”

“如果赵公公是用官家身份审问我，就算把我打死，我也只会说是。”

“这么说，你根本就不是！”

“赵公公聪明。”

“那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冒充凤凰义庄庄主？”

“这是第二个问题，我原本可以……不过赵公公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我可以如实回答。我虽然不是凤凰义庄的庄主，但凤凰义庄的庄主对我有恩。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必报。既然他叫我承认，我就承认。”

“你不怕死吗？”

“赵公公，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赌什么？”

“七天之内，我一定会无罪释放。我要是我输了，临死之前，我请赵公公喝酒。但我要是赢了，下次见面，赵公公可否请我喝酒？”

“好！我就跟你打这个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赵公公请的酒，我‘文运’喝定了。哈哈哈，赵公公，告辞。”

……

入暮之后，华灯初上，京城的大街上人山人海，一片喧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民间就有了元宵节挂花灯的习俗，千载不衰。

王默之所以要赶在元宵节这天回到京城，就是听说京城的花灯乃天下一绝，是别处无法比的，打算今晚与某个人一同上街游玩。

可是，某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让他找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无奈之下，他只好拉上乔装成仆人的梅大友，与他一起上街观赏花灯。

“去年月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梅大友口中低吟着，似乎没有看到王默脸上的尴尬表情，“少爷，你不是佳人有约吗？怎么把我拉来跟你一块儿逛街？两个大男人逛花灯，未免太无趣了。”

“我什么时候佳人有约了？”王默嘴硬说道。

“不是吗？”梅大友笑道，“我还以为少爷约了哪位佳人呢？原来是我猜错了。”

“萧大哥。”王默道，“你也别说我，你呢？你的佳人在哪？什么时候让我瞧瞧。”

“少爷真会开玩笑。”梅大友说道，“我都多岁了？哪有什么佳人？”

“常言道，人老心不老，哪怕是几百岁，只要心动了，不就是……”

“咳咳咳。少爷，我再老也没几百岁啊。”

“我只是打个比方，没说你真有几百岁。”王默说到这里，目光突然停住，像是发现了什么，低低叫道，“咦，怎么会是她？”

“少爷，你看到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