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王语嫣想起无崖子临终之前的惨状,不由微微垂泪。
回忆这个以前从未见过、却突然对自己关爱备至的外祖父,王语嫣心中满是怀念伤感之意。
孟修远见状,也不知该怎么劝解,只得引开话题,同她说一些旁的事情。
“王姑娘,你在灵鹫宫中这几月过得如何,师姐她没有为难你吧?”
王语嫣闻言似是有些有些犹豫,想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
“谢过孟公子关心,我在灵鹫宫一切衣食住行,都颇受关照,似梅兰竹菊她们这般姐姐妹妹们对我也十分友善。
非要说是有一点奇怪,就是你走之后,姥姥总是会找我去她房中一起焚香念经。蒯
不知是那香我闻不习惯,还是姥姥念的经太过深奥,每次从她房中出来,我都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
时间一长,我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
好在,待外祖父来过以后,姥姥便没了这般雅兴,再也不叫我去她房间了。
再加我继承了外祖父一身的神功,精神自然也就旺盛了许多……”
话说到这里,孟修远其实便已经能够猜到其中缘由。
显然,这位大师姐一开始也是想要用些手段,借似“移魂”这般催眠术来一点点控制王语嫣。
不过,无崖子的到来,解开了她的不少心结,连带着对王语嫣也宽容温和了许多,就没有再施行下去。蒯
思及此处,孟修远既是替王语嫣高兴,也同样为童姥而高兴。
几十年的恩怨,总算有了解脱。
眼看时间已晚,孟修远也不好将几个姑娘在自己屋中多留,于是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对了,王姑娘,我一直还没问过。
此番西夏招驸马,你和梅兰竹菊几个女孩子来凑什么热闹?”
王语嫣闻言,似是有些什么顾虑,支吾半天,却也没有开口。
她身旁的梅剑有些看不下去,当即接过话头道:蒯
“王姐姐,这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咱们奉姥姥旨意办事,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说话间,她笑嘻嘻地转过头来望向孟修远,做了个鬼脸道:
“尊主,你可莫怪我们。
姥姥吩咐了,要我们五个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一定要阻止你,让你当不成这个西夏驸马。”
孟修远闻言哈哈一笑,只道童姥果然还是那个童姥,即便见到无崖子解开心结,这许多方面却也还是没有改变。
无意多做解释,孟修远索性便以天色已晚为由,将几个姑娘送了出去,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蒯
……
夜半时分,客栈之中一片寂静,孟修远则是尚还在床上打坐练气。
正此时,突听得一阵脚步、呼吸声从门外传来。
“孟公子,打搅了。我家主人要事请你去一趟,还请赏光。”
房门敲响,传进来的是一个略显粗粝的声音,汉话说得不是很标准。
孟修远身形一闪来到门前,推门一看,却见门口站着的是个吐蕃打扮的黝黑武士。
见状,不用多想孟修远也知道,他口中这“主人”指的应该就算是鸠摩智。蒯
“带路吧……”
孟修远一挥衣袖,朝那吐蕃人说道。
他虽不知这位大轮明王深更半夜请自己去到底有何事,不过他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是,孟公子请……”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地默然出了客栈,在昏暗的光线中转过几道街巷,直入一间看起来十分幽静的小院之中。
那吐蕃武士将孟修远引到一扇房门之前,便悄然行礼告退,没敢丝毫停留。
孟修远艺高人胆大,见怪不怪,当即推门而入,见果然是那鸠摩智正端坐在屋中。蒯
“孟公子,你来了,太好了……”
鸠摩智状态明显不对,怀中抱着一个偌大的锦盒,头上满是汗珠,身子发颤,神情有些恍忽。
“明王,深夜找我何事?”
孟修远大致已猜到鸠摩智的状况,却也明知故问地答了一句。
“孟公子,我这里有一点薄礼,还请你收下。”
说着,鸠摩智打开手中锦盒,颤抖着递给孟修远。孟修远接过一看,却见其中厚厚几摞,都是手抄的书册。
见那些册子封皮上的名字,着实十分扎眼:蒯
《拈花指《无相劫指《燃木刀法《韦陀掌《大摔碑手,如此等等,尽是少林七十二绝技。
更有甚者,最上面显眼处,还摆着《火焰刀和《佛度三迦叶两门鸠摩智的看家绝学。
孟修远见状也不由有些吃惊,只道是这鸠摩智真是舍得。
未待他出言,鸠摩智便略有些迫不及待地又说道:
“孟公子,小僧……小僧自与公子少林寺一别之后,内息出现了一些问题。
只得请你这般绝世高手出手,替我运气疏通一二……”
鸠摩智心高气傲,本来万万是说不出这般话的,不过此时他显然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即便不愿,也只能强低着姿态朝孟修远说道:蒯
“孟公子若能助我一臂之力,那小僧一定铭记于心,绝不敢忘。
无论吐蕃国还是密宗,往后都会将阁下视为恩人,竭力报答。”
孟修远闻言鼻子出气、轻嗤一声,也不答话,当即转身朝门外走去。
“孟公子,你仁心侠义,真的……咳咳……真的便要见死不救么?!”
鸠摩智一激动,体内紊乱真气已经有些控制不住,险些一口血咳了出来。
孟修远闻言,转过头来朝他漠然说道:
“本来救不救你,我都在两可之间。蒯
偏得是你提起‘密宗’这两个字,让我想起许多腌臜事,没了兴致……”
鸠摩智眼见这最后的救命稻草要走,不由赶忙大声问道:
“还请公子见教,我密宗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公子如此生厌?”
“你真要问?”
孟修远望着这位高权重的大轮明王,心中突然有了些打算,于是故意又道。
“是,请公子示下”鸠摩智只觉痛苦难熬,赶忙诚然说道。
“嗯,那就要从高原上,一个叫格桑的小姑娘说起了……”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