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头看了看那个云团,漩涡中心已经出现了一条漆黑如墨的云柱,乌云中不时传来几声闷响。涂飞远几乎可以肯定,这条云柱内蕴含了一股从未见过的威力,足以令人生出难以抗拒的无力之感。如果换作是另一个人,只怕已是惊惶失措了,不过涂飞远屡经险境,心志早已坚韧无比,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应对之法。
可是,眼前的景象又是一变!
巨大的云团在漩涡的搅动下,猛地收在一起,前端是一条漆黑的云柱,如同一根巨大的尖刺朝下刺去。云柱前端一接触到地面,瞬间爆出耀眼的光芒,跟着一声巨响,所有的乌云朝四周逸散而出,带着狂风卷起漫天的红尘。狂风中夹杂着无数条电光,狠狠劈在两侧的山崖之上,石壁哪里经受得住如此威猛的冲击,大块大块的岩石崩塌坠落,轰鸣声在空旷的戈壁上远远传了出去。
这一下来得太快,涂飞远在狂风闪电的逼迫下,只得运转灵力全力抵挡,山崖的崩塌逼得他急后退,一直退出二十余丈,方才稳住身形。急切地朝峡谷内冲去,可是漫天的沙尘将所有的情形都遮掩住了,根本无法看清。
一道宛如银龙的闪电突然冲天而起,直刺苍穹,银龙在天空中一声咆哮,然后往东而去。这一下变故大大出乎意料,涂飞远不禁一愣,呆呆地看着那条银龙渐渐消失在晴空之中。
此时,狂风骤然停歇,沙尘渐渐淡了一些,涂飞远朝下看去,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峡谷内原本平坦的地面,居然拱起了一个高高的土堆,土堆四周是一圈一圈呈现波浪状的深坑,一直蔓延到山崖脚下。
面对这样的结果,涂飞远反而冷静下来。虽然不知道刚才倒底生了什么事,但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认为,现在已经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他明白这是葬谷之内的阴气郁结,一旦有外人进入,阴阳两气会生某种激变,形成短暂的雷云,但是来的快去得也快。只要熬住了这开头,就会冲气为和,相互抵消。
这一刻,他竟然突破了以往的桎梏,修为大进。这是因为他最近的得到了全本的太上道德经,这道家至高法门,本就极为注重心性的修炼,而他因为刚才全部心神汇集于一点,在这一刻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而这种境界却是强求不来的。
正所谓制心一处,无事不成,这雷云之中的阴阳两气相互转化,却使得涂飞远的心境自然上了一层台阶。这无意中的提升,于他日后却有极大的好处。恍惚间,涂飞远似乎觉得一切都变得异常的清晰,透过刚才那层耀眼的雷电光芒,他似乎隐约看清了道的本质。
原来,刚才这阵雷云集聚之时,涂飞远突然回想起了当日在古老的城墙上。紫气东来,老者骑牛而过,逍遥离去时的那一线生机。这种生机虽然只是一种意境,但是却可以汲取天地间的浑厚灵气。可是这人教之主所散出的生机,却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天地之威,非是人力所能抗拒。但其本质却是道,大道包含一切。涂飞远勉强运转那一点点灵力,尽力将自己舒展开来,沉浸在品味雷电之中阴阳之道的奥境界之中。而道法自然,讲顺势而为,不讲激烈对抗。所以一瞬间,这雷云之力就开始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