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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回到苏府,立即去了松龄院找徐老夫人,将她所见的沈家之事说了。
有女使去花园的角落折了两支桃花回来插瓶,桃花的香味儿很淡,凑近了闻,不喜的人还会觉得脑袋发昏。徐老夫人示意康妈妈把装花的白釉瓶拿远些,她也不中意那香味儿,只觉看着好看,就放在屋里应个景儿。
“玫丫头如今是孀妇,若说你想接她回娘家住也并不是不行,只是苏家如今当家的是你大伯哥,你们二房也是借居,玫姐儿回来,实在没个合适的说词。另僻宅子居住也成,何况她还带着个庶女,住回苏家来也说不过去。只是她往后单门独院了,你做阿娘的时常走动走动,能帮衬就帮衬,不能叫她离了沈家就把日子过塌了。”
徐老夫人一席话很窝陈氏的心,她不说她也是这么考虑的,“往后有老祖宗您照顾,玫姐儿的日子定会顺风顺水的。”
徐老夫人没陈氏这样乐观,“她一个寡妇人家,想日子过得顺风顺水谈何容易?再说玫姐儿还年纪,膝下又没个孩子,难道往后遇到合适的就不打算再往前走一步了?”
陈氏想到苏玫在沈重德面前说的那个誓,眉间上浮上几许愁云,“唉,起先玫姐儿与沈二爷谈得并不顺畅,那沈二爷就是担心玫姐儿分家后再嫁,拿着沈家分出去的家业再嫁,这才一直咬紧了此事不松口。玫姐儿也是急于求成,说了什么要是再嫁就下十八层地狱这样的话。”
“怎么,人都要离开沈家了,还跟沈家有什么关系?”徐老夫人并不以为意,“那沈二爷巴不得玫姐儿早些离开沈家,他还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更担心玫姐儿会重新回去找他呢。你放心吧,只要玫姐儿离开沈家,沈重德夫妻两个,肯定愿意与玫姐儿老死不相往来。届时玫姐儿是继续守寡还是再嫁,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陈氏眉宇间的愁云渐散,微微的点点头。
徐老夫人又道,“咱们苏家的姑娘都是有出息的,哪怕是再嫁肯定也是嫁得比第一次好。玫姐儿没机缘够不到天家,但她有家业在身,又年经美貌,真想往前迈一步,只要她不是倒贴,对象还能差得了?”
陈氏听她这么说心里很舒坦,先前还对死去的女婿感到惋惜,现在也都懒得再顾及。将来玫姐儿若是再得良人,就像老夫人说的,难道还会比不上沈重霖?
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抗着满草垛的糖葫芦打一间糖糕铺子前过,孙嬉走糖糕铺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贴身女使小蝶。小蝶手上提着一包糖糕,孙嬉站在门口没动,小蝶则朝右边一处招了招手。一辆马车立即缓缓驶来。
自打那次与孙妨在江家不欢而散,孙嬉硬是隔了五日再去登江家的门。
只是那次她有备而去。她从先前江寅夫妻两个给选的人堆里挑中了一个落魄举子,然后装作很有诚心去到江家告诉孙妨,希望他们夫妻二人能从中搓合。
孙妨见孙嬉真有改变,自然又是笑脸相迎,与江寅一起安排二人相看。
那落魄举子姓宋,叫宋鑫,山西人士,有一次江寅到山西选货而结识。那时这姓宋鑫还是个穷秀才,江寅住在山西那段时日时常接济他家,他感恩江寅的仁义,认了他做兄长。江寅回到京城后,二人虽然不曾见面,但时常书信往来。
江寅将宋鑫的信息夹杂在给孙嬉相亲的对象里,这个宋鑫人才虽不出众,倒是很有才学,不然也不敢进京赶考今年的春闱。让江寅遗憾的是孙嬉并未将宋鑫看上,在他看来,宋鑫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将来是有大出息的。